他们家这些年看来是没少赚。
就当来参观长见识,千粟安慰自己,不要慌张,没见识也无所谓。
下车后,晋诚绕过去牵过千粟的手,沿着小道走到家人跟前,介绍着:“这是爷爷,你见过的。”
“爷爷好。”
“哎呀,长这么大了,真好。”爷爷拉着千粟的另一只手,思及故人,回忆来势汹汹,恨不能泪洒当场。
刚入大厅就被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围着,千粟跟着晋诚论资排辈,一位一位的唤过来。
“大伯好。”
“二叔好。”
“姨妈好。”
轮至一圈,攀谈下来,时日已过半。
千粟相比于同龄人要成熟许多,虽只有二十出头,遇到这种场面也没有怯场,只是觉得繁琐,再加上突然要融入这么大个家庭,让人不自觉地拘谨起来。
千粟有些后悔,关于见家长这件事没有提前安排清楚,她不想大张旗鼓宣扬婚事,以后分开不好收场,两处为难。
千粟也不想让晋家太难做,对于亲戚的调侃已是十分不悦,只能极力忍耐,勉强假笑应对。
“哎呀,晋侄子好眼光啊,侄媳妇这么漂亮,来年生个大胖小子,晋老爷子可就知足了。”
“粟粟还在上学,不着急。”晋诚难得的在旁边解着围。
“还在上学是吧,赶紧毕业回家当晋太太,这么大的产业还等着女主人来打理呢。”
充耳而言全是“晋太太,”“好福气”“高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在感叹她的好福气,以后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千粟在心里感到好笑,这晋太太她可不稀罕,打心底升起一阵阵的恶寒。
所幸,这场窒息的会面没有持续太久,由上午的宴席结束。
待满屋的宾客散去,千粟总算可以舒一口气,原来无论多大的家族,背景,三姑六婆的闲言碎语还真是不尽相同。
下午可算得空过了会悠闲时光,陪着爷爷在院子里喝着茶,聊着天,听他讲述过去的参军生活,说到动容处,还是会眼眶湿润。
千粟见此在旁边小心的安抚着,看到他好似看到了自己的爷爷,对他这位晋家人讨厌不起来,反而有些亲昵,也跟着忍不住眼眶泛红,
爷爷是她在那个家中唯一能感受到爱的亲人,把她当孩子的亲人。
晋诚背手而立,在二楼的阳台观望楼下的千粟,正值晚霞当幕,余晖漫洒在二人周身,形成曼妙的光晕,千粟的白裙子仿佛在发光,和爷爷生动的比划着,也让她看清起来
终于有那么些人气,晃的晋诚有些睁不开眼。
幸福是有形状的,于晋城而言,这一刻就是它可捕捉的样子。
幽深的眸光中尽是温情。周身冷冽的气息逐渐退却,开始升温。
到了晚上,千粟犯了难,在晋家人眼中,他们是合法夫妻,自然是只收拾了一间屋子给他们,于千粟来说,还是有些心理负担的。
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还在书房磨磨唧唧,实在无法往卧室迈,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哪怕知道是做一些无用的挣扎,还是要以试图读书来拖延时间。
晋诚洗漱完迟迟不见千粟,起身去书房捞她。
晋诚推门,发现千粟已经睡着在书房的沙发上,小小的一只缩在沙发的一侧,滑落的书本摊开铺在地上,被开门带动的风,轻翻两页。
晋诚捡起书,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俯身看着睡梦中的千粟,时而微皱的眉头,好似有千头万绪,难以解决的事萦绕在心间,伸手轻轻的抚在千粟的眉间,轻声安慰:“我
在,我在呢。”
她长甚是好看,舒展的五官,细腻的皮肤,额前有些细碎的小绒毛,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但她总是露出与年纪不符合的神情,这么多年,她过的都不快乐吗。
晋诚愣是看出了神,明明已经是他合法的妻子,他仿佛还有些虚幻,没有真实感,所幸,现在他身畔之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俯身轻轻抱起熟睡的千粟,移至卧室,尽管手脚很轻,千粟还是在途中醒来。
睡眼朦胧间抬眼就看到晋城棱角分明的下颚,专注的看路,并未注意到她的打量。
脑袋贴着晋诚的胸腔,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有些过快的心跳。千粟误以为抱着自己上楼所导致的呼吸不畅,稍微头往外挪一点,尽量减少身体贴合度。
“醒了。”
“嗯。”
千粟被放在卧室的沙发上,从混沌中彻底醒过来,也不得不面临一个事实,今夜怎么过,严格意义来说,今晚都能称作为做新婚之夜。
倘若他真的需要千粟履行夫妻义务,是法律上合法的妻子,她好似也没有什么理由和立场来拒绝。千粟有些忧虑,祈祷他对此事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