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许文曳问。
刘应淼看了眼她,摇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妈妈现在都回不过神来。大欢啊……啧啧,太可怜了。”
许文曳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易欢怎么可怜了?
如果说他哪里可怜,那应该是每晚熬夜跟着易承焱学东西。但这个事情吧,也是因人而异。
她觉得不快乐的事情,说不准易欢乐在其中。
刘应淼的话模棱两可,许文曳想要多了解一点。刘应淼却一改往常讲故事讲到底的态度,怎么都不肯多说了。
她叹了口气,望着对面恢宏大气的玲珑大厦,头一回没有了刚住进来时的激动和喜悦。
“你就别听了,听了容易致郁。”
她感慨道:“大欢现在能长成这样,还这么优秀,真的挺不容易。”
“?”
到底怎么了。
刘应淼却不打算再说了。
临出卧室门前,她拍拍许文曳的肩膀:“曳姐,妈妈可能跟你易叔叔长久不了。但是,在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有机会的话,就对大欢好一点吧,多上一点心。”
刘应淼走后,徒留许文曳一头雾水。
刘应淼心大,除了许刘昌去世,天塌了都不见得能这么沉重。许文曳隐隐觉得,这事儿在刘应淼那里,得是件大事。
刘应淼不说,许文曳没得渠道了解。她拿过手机,手指头戳在易欢的微信头像上。
从开学到现在,连续几个周末,易欢跟着易承焱早出晚归。
连上次俩人吵架,都没耽误。
所以,周末时,如果许文曳晚上睡得早,跟易欢几乎不碰面。也连带着,没有机会再做一次菜,趁机再拉近一下关系。
许文曳的手指在易欢微信头像上悬停了好几秒,最终作罢。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到能聊这个话题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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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月底,许文曳也不再焦急寻找补课的客户了。周日一整个上午,陪刘应淼逛街做头发,下午上美容院做脸。
放松了一整天,晚上才有时间学习。
刷了两套卷子后,-100℃的对话框依旧暗着。
自打开学后,他已经许久没上线了,似乎很忙。
许文曳又刷了一套英语试卷,一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她打了个哈欠,想着还可以做一套语文卷子,十一点再睡觉。
那就得先醒醒神。
许文曳起身,打算去冰箱里拿一盒冰块吃。
她一脸困意拉开卧室门,猛然惊觉气氛好像不太对。
客厅里灯火通明。
这很正常。
平时也这个样子。
异常的是,家里的两个保姆并一个厨师,以及刘应淼,全都聚集在一楼客厅里。此时齐齐望着书房方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也没一个人敢靠近。
许文曳顺着几人的目光望去。
书房门大敞,里面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争吵声。
易承焱咆哮道:“给你安排的好好的路,非学那个玩意儿干什么?”
许文曳一激灵,被这一嗓子给喊清醒了。
得,用不着冰块了。
易承焱嗓门大,易欢也不小:“是不是你答应的我,只要我用心学公司里的事,就让我出国?”
“学了有什么用?人都死了,你学了又有什么用?”
“你管我有什么用,你说过的话得当句话吧?”
书房门口洒落一地瓷器碎片,景观盆栽也散了个歪七扭八。
显然,不久前,这里进行过一场相当激烈的争吵。
亏了这隔音太过于好的房间,许文曳待在卧室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许文曳绕到刘应淼旁边,从这个角度,终于看到了书房里的情景。
易承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脖子涨红到快要发紫。
而易欢背对着书房门,肩背紧绷,也气得不轻。
许文曳碰了碰刘应淼的肩膀,刘应淼被吓得颤抖了一下。侧头见是她,才平复下来。
她悄声道:“曳姐,你易叔叔凶起来好可怕啊。易欢砸东西,他也跟着砸。父子俩比着玩儿似的。”
说到后来,刘应淼声音越来越低,近乎呢喃。
许文曳知道她这是给吓着了,拿手抚抚她的背,低声问:“出国学什么呢?他们在说谁呢?谁……怎么了?”
自许刘昌去世后,许文曳就很忌讳“死”这个字眼儿。
刘应淼吸了吸鼻子,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惊疑不定道:“大欢要出国学医,想高考完就走,但你易叔叔不准。他们说的那个人,是他妈妈。”
许文曳一愣。
易欢的妈妈,也去世了?
这之前,许文曳一直以为,易欢的妈妈也如同她前任继父孩子们的妈妈一样,只是和易承焱离婚了,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他,没想到……
易承焱吼道:“没错,我是那么说了!”
“我原本以为你癔症个几年也就该好了,你这还没完没了了?”易承焱气得喘不上气来,一把抽了领带,狠狠扔在桌上,泄愤似的骂道,“她都死得透透的了,你还了解那些鬼东西有什么用?”
许文曳眉心一抽,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易承焱,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可是易欢的妈妈啊。
被这样言语刺激,易欢突然“嗤”的一声笑了。
他四顾找了找,书房里已经没有可砸的东西了。该砸的,不该砸的,全都被他给砸了个稀碎。
他转头瞧见了书房门口用来插绿植的一对大件陶瓷,那是易承焱目前的心头宝,他飞起一脚踢了上去。
“是,死透了!”他狠狠扫了易承焱一眼,倏地弯起唇角,笑着说,“这东西也该死。”
随着这一脚下去,大张保姆再也围观不下去了,她慌慌张张扑上前,急忙阻拦:“祖宗呦,这东西可值一千万呢,你何苦拿它出气。”
一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