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跟其他人一样,也对着汤姆露出专注又觉得有趣的神情。
可他腮帮上的肌肉不时隐现。
这是人在咬牙切齿时才会出现的情况。
显然,他这副感兴趣又专注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帕萨莉内心再度动摇了起来。
汤姆作为斯莱特林一年级生,表现优秀,作为喜欢帮助低年级的同学院高年级生,难道不该为此感到骄傲和高兴吗?
难道他嫉妒汤姆?
可如果是这样,就又跟他帮助汤姆的举动自相矛盾。
要知道,她好多次看到克里特主动帮助汤姆,比如教他一些魔咒,指导论文,询问他是否需要购买一些学习用具之类。
她一定是漏掉了哪些信息。
这里面有一些东西不对劲。
此时,汤姆已经说完了,博得了所有人的赞扬,好几个人鼓励地拍着他的肩膀。
而克里特呢,只见他的笑容此时已经十分勉强扭曲,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那种负面的情绪几乎要喷薄而出。
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帕萨莉不由再度想起那天在社团偷听到的克里特和汤姆的对话,以及那疑似亲吻的声音。
突然间,好似有人猛地给了她胸口一拳般,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憋闷又隐隐作痛。
她好像有那么点明白了。
可这种明白的感觉又是那样模模糊糊而充满了诡秘的不详。
皱紧了眉头,她回忆起了以前妈妈似乎隐晦地告诫过她,跟镇上那些大房子里的绅士和淑女说话要适可而止,绝对不能单独跟他们呆在一起,如果他们邀请自己去他们的房子里玩,或者要带自己出去,则坚决不能去。
“他们中的有些人不正常。专门残害小孩子。”
还有,米莉安之前透露过,克里特的父母作风不正,所以――很可能,他们的儿子也不正常,对吗?
残害小孩子,作风不正,所以……汤姆他遭遇了什么?
被克里特暗地里虐待了?
被他用恶咒折磨吗?
还是被威胁了?
犹疑的确定和害怕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几乎撑破她的胸/腔。
帕萨莉有些发抖,急忙看向汤姆,只见他脸上带着文雅又略显腼腆的笑容,正接受别人的称赞,就像之前几乎每一次当众得到夸赞一样。
她使劲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引人注意――尤其是克里特,可同时却感觉身体每一处都隐隐作痛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这是愤怒顺着血液一路燃烧着,流向四肢百骸的缘故。
她感觉耳边也开始嗡嗡作响,手已经伸进了长袍口袋,抓住了魔杖。
她想给克里特一个恶咒。
可理智又马上清晰地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现在汤姆被斯莱特林的人孤立了,没人能帮他,她不能再给他树敌。
怪不得他要去学恶咒、看禁/书,因为他遭到了欺负和残害。
当然,帕萨莉也知道这里面也有他自身的原因――他本身对人就充满了防备和不友好,性格暴躁又记仇。
可她必须得帮帮他。
他毕竟陪伴过自己,他们是一起来到魔法界的――虽然他绝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伙伴就是了。
会议结束了。
卡利亚果不其然让汤姆担任了魁地奇赛季报道的记者。
克里特挤过人群,语气轻松而真诚地恭喜了他。
此时,他脸上全然不见刚才的扭曲和咬牙切齿,再次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俯/身在汤姆耳边说了些什么。
汤姆则垂下了眼睛,腼腆着点了下头。
见状,帕萨莉捏紧了拳头。
“嘿,小心点,帕萨莉。”她转身跑上了走廊,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杰瑞2。
“对不起!”她慌忙停了一下脚步,匆匆道了歉,又继续往前跑。
终于,她来到了八楼的邓布利多教授办公室门口。
可敲门前,她又开始犹豫起来。
汤姆不信任邓布利多教授,如果弄不好,很可能还会迁怒和记恨教授。
她决不想让教授遭遇汤姆的怒火和报复――哪怕教授本人不在意也不行。
课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从里面弹开了一条缝,把她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进来呢,帕萨莉?”和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见状,帕萨莉只好先把顾虑丢到一边,走了进去。
教授的办公室里面到处都是书,还四处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又十分有趣的装置,发出机械运作的擦擦声。
办公桌旁还有一个鸟架。
显然,教授养了宠物。
但此时帕萨莉没什么心情去观察。
邓布利多教授正在办公桌后批改作业,手里正拿着羽毛笔,身边是一摞羊皮纸论文。
“坐下吧。”他指了指桌子前面的椅子说。
帕萨莉依言坐下,却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要来一块糖吗?”见她不说话,邓布利多教授便和蔼地指了指桌上一个漂亮的彩色盒子道,一边放下了羽毛笔,把它的盖子掀开。
盒子里盛满了巧克力棒,太妃糖和其他帕萨莉不知道的甜食。
她谢过教授,随便拿了一块,悉悉娑娑地打开包装纸,把糖塞进了嘴巴,想借此冷静下来。
“教授,”终于,她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有点事想请教您,可以吗?”
“当然,我说过,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帕萨莉。”邓布利多教授也拿了一块巧克力棒糖,撕开包装纸后吮着,还冲她眨了下眼睛。
“我是说,”帕萨莉现在后悔吃颗这颗糖了,它让她的舌头打结得厉害,“如果,假如,我想,嗯,没有融入学院的……同学们中,又不幸恰好……嗯,惹上了一个同学院的高年级生的话,您认为,该怎么做呢?”
她发誓,这是有史以来她最语无伦次的一次――从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