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撇了撇嘴,跟了上来。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摸/进来,正跟往出走的帕萨莉撞上。
这个人显然是来偷东西的。
慈善院的地下室藏了干净的水源――这个不好拿来拿去,以及少量过期的黑麦粉。
偷窃在这种时候显然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这个家伙显然是个情绪不稳又饥渴交加的新手,碰到帕萨莉不仅没有转身就跑,反而一把将她拽到怀里从后面紧紧搂住,并掐住了她的脖子。
“吃的东西呢?拿出来!”他的声音绝望、沙哑而低沉浑厚。
这是个成年男人,尽管很瘦,却显得力大无穷,让她本能地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
而且,对方身上飘来的一股很重的灰土和体味交杂的气味,以及随着低头而刮到她脸颊的胡茬触感都让帕萨莉油然生出了一种战栗而陌生的恐惧――她从未被成年男性从后面紧紧抱住过。
这让她的心立刻疯狂收缩,继而不要命地狂跳起来,仿佛要蹦出喉咙。
“我身上没有吃的东西,我是来喝水的。地下室里有水。”帕萨莉吸了口气,战战兢兢地小声告诉对方――竭力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
理智告诉她不能激怒对方,否则会被拧断脖子或者更糟的――会被强/暴。
防空洞里有一对母女,女儿神经不太正常,帕萨莉听人背后说,她在某天被几个流氓欺负了,之后精神就崩溃了。
她决不想遭遇那样的事情。
说完后,帕萨莉开始疯狂祈祷对方放开她,然而――
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上胡乱摸了起来。
她彻底僵住了。
耳朵开始出现嗡鸣声。
但很快,她又活了过来,因为对方似乎只是检查她有没有藏着食物,见她说了实话,那只手便停止了游走。
而且,对方放开了她。
但紧接着,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蹿出来,抡起一根木棍劈头盖脸就打在了那个家伙身上。
是汤姆。
小偷一开始被这顿偷袭打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举起拳头回击了起来――显然,借着微暗的夜光,他辨认出了汤姆只是个少年。
两个人很快撕打在了一起。
帕萨莉愣了几秒,脑子反应过来前,手已经伸到了口袋里,抽/出了魔杖。
咒语一下击中了其中一个身影,对方立刻卸了力气,软倒在了一边。
剩下的那个把他粗鲁地掀开,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汤姆身上都是灰土,头发上也是。
他抬起脚狠狠踹在了对方胸口,接着瞄准了头部――
一道带着青白光的咒语射/了过来,差点击中汤姆抬起来的脚――他反应很快地向后撤了几步,也飞速拔出了魔杖并眯起了眼睛,做出防御的姿势。
但发射咒语的不是帕萨莉。
而是另一个男人。
来人穿着一身漆黑的毛料斗篷,领扣银光闪闪,在昏暗的夜色下也依稀可见,但衣服穿得很随意,甚至还在最外面加了一条亮橘色的围巾。
“帕萨莉-梅尔宾斯?”来人并不理会汤姆的防备,而是直接问帕萨莉道。
帕萨莉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是魔法部执行司的鲍威尔-纳尔逊,你违背魔法部对未成年巫师禁止校外滥用魔法的条款,并且不仅对我们的猫头鹰置之不理,还涉嫌毁坏魔法部财产,霍格沃茨会开除你,但此外,你还得接受魔法部对你采取的民事起诉。真倒霉,还得跑这么一趟。”
迅速说完,这人便嫌弃又不耐烦地挥了挥魔杖,赶走了周围荡起的灰土,并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
这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帕萨莉脑子里再度响起嗡鸣,空气似乎都显得十分稀薄,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但她还是努力冷静了下来,吸了口气,努力解释并争取:“现在麻瓜界发生了战争,我住在麻瓜慈善院,在危及生命的情况下,是可以使用魔法的。我记得相关法律规定了这一点。而且,我并没有毁坏魔法部财产。放假之后,我一直都呆在慈善院。”
当然,头一天是跟赛迪莫斯在一起,两人一同去看望了妈妈。
可这件事显然不能说。
不过她也可以保证,那期间她一指头都没碰所谓的魔法部财产,一直都呆在对角巷的旅店和艾弗里老宅。
除此之外,一步也没离开。
光线太暗了,帕萨莉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却能凭借对方的口吻判断出,这个魔法部的官员一定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看周围,再看看我身上的衣服!一连好久没都没有换过或者洗过了!”帕萨莉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绝对不能被开除。
否则不仅再也无法学习魔法,她再见到妈妈、并与对方一同生活的希望会变得极为渺茫。
对方啧了一下嘴,没说话,似乎在评估她的话,一时难以抉择。
继而像是又一下子想来了,他怀疑地转向汤姆:“你呢?你也准备擅用魔法?就为了跟这个麻瓜打架?”
“当然没有。”汤姆僵硬地回答,早已把魔杖收了起来,但还是被问到,这显然让他有点戒备和紧张,随即想到了礼貌,又生硬地加上了一句“先生”。
“我只是在帮助我的同伴,这个人要欺负她。”几秒内,他冷静了下来解释道,但帕萨莉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紧张――显然,不像她,他只是控制住了没有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
那个人上下观察了汤姆一阵,仍然半信半疑,最终伸出了手表示:“把你的魔杖给我检查一下。”
帕萨莉的心再度紧紧皱缩成了一团,背心和手心出了一层又一层冷汗,浑身发抖――内心却竭力强迫自己趁对方盘问汤姆时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和接下来要采取的对策。
她其实占理,麻瓜界正在经历战争,这是巫师界也知道的,而她在最后一刻于留校记录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能证明她乖乖按照程序回了慈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