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下眼,似乎僵了一下。
略微皱了一下眉毛后,他向这边走过来,步伐比平时略快。
大家纷纷给他让开。
“你不舒服?”一来到她身边,他马上就问,边问边上下打量她,身上散发出神经紧绷的气息。
“有点累而已,”帕萨莉立刻说——他的反应让她暂时忘记了周围还有人围观的事实,条件反射地安慰道。
但紧接着她马上就意识到,他们的对话显得有些太过熟络了——甚至有些亲密。
汤姆似乎也反应过来,注意到了这个,顿了一下,随即用一种公事公办的温和口吻补救起来:“对不起,我该及时叫停的。威夫特,我们还有宁神药水吗?”
“似乎有,罗尔,麻烦你去拿一瓶过来,好吗?谢谢。”威夫特立刻对身边的罗尔说,后者点点头照做。
宁神药水拿来了,帕萨莉喝下去后,立刻觉得头疼和腿脚酸软缓解了不少。
“很抱歉,”汤姆再次道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身体仍有些僵硬,“接下来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吧,如果还是不舒服,我陪你去医疗翼。”
帕萨莉点点头。
其他人则或有些担心或有些好奇或有些怀疑地看向她——个别女生明显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显然疑心她是故意装的。
“不如我们现在陪你去医疗翼吧,”米莉安瞥了汤姆一眼,才对帕萨莉说,“好吗?你的脸色还是太苍白了。”
但她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戏剧化——其实很简单,就是汤姆太过紧逼而她又疏于练习,且此次对决的时间明显比上次他们私底下练习时还长得多,长久地集中注意力大量消耗魔力,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吃不消。
米莉安仍有些担心,倒是她身边刚才搭话、聊得不错的赫夫帕夫伸出魔杖,施了一个简单的诊断咒后,告诉他们:“目前看来就是疲劳导致的头痛和头晕,既然不想去,那就再观察一会吧。”
“是吗?”米莉安看了他一眼,显得更紧张了起来,不禁压低声音问:“不会是你妈妈的那个病吧?”
帕萨莉赶紧摇头——关于妈妈的事情,尤其是得了病的事情,她后来只跟米莉安说过,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见状,米莉安反应过来了,这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机,便沉默地顺从了她的决定。
阿尔法德皱起了眉头,一脸怀疑地来回看她们两个。
汤姆的目光则落在了米莉安脸上,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冷漠,顿了一下后,才僵硬地冲她点了下头,宣布继续决斗活动了。
等活动开始、且米莉安和阿尔法德都上场后,气氛重新热了起来——他们两个打得也十分激烈,毫不相让,让围观的人也很激动。
帕萨莉感觉好了很多,头渐渐不疼了,但米莉安刚才的怀疑让她不由自主一瞬间动摇和害怕了起来——
维斯拉斯症,俗称流星雨病。妈妈就是因为这个无法像其他正常人那样使用魔法——每一次使用都在消耗生命,也正是因此,她变得那样虚弱。要不是有人发现,要不是艾弗里夫妇的照顾,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妈妈也说过,如果得了这个病,那么在初潮后病症就会开始显现,标志就是每次使用魔法后会异常疲惫。
根据这种描述来看,她绝对没有遗传。
更何况,这还是圣芒戈医师的原话,可信度自然很高。
想到这里,帕萨莉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正当她刚刚放下心时,汤姆不知何时过来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显得有些阴沉,“之前你没有这样过。”
人群还在为台上的决斗欢呼叫好不已,没人注意这边。
帕萨莉稍微放了点心,“没什么,就是太累了。长时间使用无声咒对我来说还是有点费劲而已。”
“……你说谎,”审视了她一会后,他轻声说,语气逐渐压低、加重,不悦的情绪正迅速朝着烦躁和不安的方向翻滚,“刚才沙克尔说了什么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帕萨莉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的耳朵居然这么灵敏——她敢肯定,就连身边的阿尔法德都没听见米莉安当时问的是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见她不回答,他的脸色越发阴了下来,又问了一遍,这次口吻变得严厉了起来。
“只是太累了而已,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帕萨莉被他弄得有点紧张,也有点心烦,偏过了脸,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说谎!”他迅速瞥了眼人群,见没人关注这边,便突然伸手抓住了她一只手的上臂,把她拉了起来,“跟我去医疗翼。”
“放手,”帕萨莉立刻挣扎,发现挣脱不开,更心烦了:“我说过了,我没事。”
他松手了,但依旧冷着脸盯着她,不肯善罢甘休。
帕萨莉忍住心虚和紧张,装作不耐烦地看向决斗台上正跟阿尔法德你来我往丢魔咒的米莉安。
汤姆僵立了一会,忽然转身离去,迈着大步迅速走向威夫特。
小声交流几句后,威夫特转过头,担心地看了过来,继而又冲汤姆点点头,说了两句什么。
顿时,帕萨莉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汤姆又回到了她身边——
“我陪你去医疗翼,走吧。”他沉着脸说。
“我说了,我不去。”帕萨莉做出防御的姿势——绝对不能让他跟她一起去校医,否则她怕到了奥平顿夫人面前,面对夫人更加严密的问话,她不得不坦白妈妈的遗传病。
而她不想让汤姆知道这件事,起码现在不想。
但她还是着了道——汤姆突然抽出魔杖,对她施展了一个软脚咒,她错不及防,往前一栽。
汤姆接住了她,在她愤怒的瞪视下,迅速将她扶出了决斗小组的教室。
一到走廊上,帕萨莉找到了平衡,就立刻腾出手摸出了魔杖,给自己解了咒语,并伸出拳头冲他胸口狠狠来了一下。
他没躲开,但也没放开她,眼睛怀疑地眯了起来——这让她冷静了下来:过激的反应反而显得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