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至少在米莉安看来,她弄清了情况。
只见她愣了一下,脸上旋即绽放出理解意味的兴高采烈,立刻招呼起来:“ 里德尔,你也想来一张吗?跟萨莉照一张怎么样?正好你们都穿了礼服。”
帕萨莉一听,就知道她又在搞怪了——因为说完这话后,米莉安又转向阿尔法德问:“可以给他们照一张吗,阿尔?” 她边问边打量起两个男孩,脸上掠过一种复杂的情绪——揉杂了难过,低落和幸灾乐祸般的兴致盎然。
注意到这点的帕萨莉感觉心一下子揪紧了,知道朋友所谓的看好戏不仅是为了遮掩难受和尴尬,也是为了不让她感到为难。
下一秒,米莉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担心和难受,转过脸来,冲她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仿佛在安慰地说“我没事”。
帕萨莉眨了眨眼,感觉眼眶顿时变得又酸又热,一股热量爆炸开来,顺着胸腔直冲到了脑袋,让她的脸涨红了——她忽然觉得万分恼火,还十分不甘: 凭什么她和米莉安都得心烦意乱、想东想西,而不论是阿尔法德还是汤姆,总是可以任性妄为、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她紧紧握住了米莉安的手,不顾是不是突兀,以有些僵硬到不客气的口吻直接对汤姆说:“汤姆,我看到教授雇的马车来了,我们该出发了,是吗?”
这话插/得正是时候——阿尔法德正礼貌地问汤姆“是否想照一张,毕竟机会难得,可以拍照留念”,而后者则客气又斯文地表示“谢谢,但不必了,时间来不及了,而且到了巴黎,那边会有摄影师给所有人拍照”。
“是的,我想我们该走了。”听到她的话,汤姆漆黑的眼睛不再注视阿尔法德,转而落在了她脸上,随后神色冷淡地弯下腰,将她放在地上的箱子拎在了手里,让她措不及防又不好意思抢回去。
“再见,莉莉安,等我回来。”帕萨莉只纠结了一秒钟,就决定暂且先放过了这件事,毕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拉扯,于是转而看向自己的朋友,越发依依不舍起来,立刻扑过去给了米莉安一个拥抱。
“到时见。他好像不高兴了,跟他跳个舞吧,看见你里面那件裙子,我保证他肯定就消气了。”搂住她肩膀时,米莉安在她耳边笑着悄悄说道,立刻被她不客气地戳了一下肋骨,痒得弯下了腰。
“再见,”阿尔法德看着她也说,“我们等你回来,不用紧张,你比那些书呆子好多了。”
“再见,谢谢你,”帕萨莉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跟汤姆出了门厅。
坐上马车时,她坐到了靠近窗边的位置,继续冲跟出来的米莉安和阿尔法德挥手告别,直到马车顿了一下,缓缓移动,速度越来越快,随即又是微微一抖,带着车里的几人往后一仰,斜着飞上了天,两位朋友的身影急剧缩小,最终变成两个模糊不清的小点。
“贝柳克和名内尔去过匈牙利,是吗?巴黎之前去过吗?”等窗外只剩下一片天空,大地上的一切都被抛在脚下后,斯拉格霍恩教授首先打破了沉默,开始了闲聊。
被点名的两个人立刻应声,话匣子随之打开,两名赫夫帕夫女生和格兰芬多男生也随之七嘴八舌地接上了话茬,沉默的马车里顿时热闹起来。
帕萨莉虽然小时候出生在德国,后来又被妈妈带去法国,但对此完全没有印象,因此搭不上话,加上刚才因为米莉安而生的闷气还没完全消散,她也不太想说话,尤其是跟汤姆说话——毕竟一开口,她免不了得跟对方解释跟米莉安以及阿尔法德和好的事。
不过好在汤姆积极参与到了这场讨论中,一个眼神也没往她这边瞟。他不时向教授和同行的同学提出一些疑问,发表一点见解,并适时地幽默自嘲一番,比如主动承认自己从未出过国,对此行十分期待,并像个乡巴佬一样带了一堆东西。
大家都笑了,贝柳克,名内尔和其中一名赫夫帕夫女生黛丝-菲尔纳(就是穿金色亮片礼服的那位)对他带的东西很感兴趣。没人相信他真的没到过英国之外的地方,是个没见识的人——毕竟他能很好地接住几乎每个人说的话,不论是巴黎的巫师风尚,此次负责接待的那位巫师的情况,还是本次可能会遇到的学术界名人。
气氛越发热了起来,斯拉格霍恩教授对此十分满意,一个劲地夸他知道的不少,兴致变得越发高昂起来,主动拆开了随身带的甜点和饮品,让大家边吃边讨论。
很快,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学术方面,帕萨莉被教授点名,便也加入了讨论中,稍微分享了一些自己此次携带的设计。
格兰芬多的男生——帕萨莉此时知道他叫雷尔-帕克——颇感兴趣地找她聊了起来,末了还问她到时候要不要跟他跳舞。
赫夫帕夫另一个女生——穿黑色露背礼服的那位,名叫格蕾丝-拉德蒙,听闻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哦,行行好雷尔,她的男朋友就坐在旁边呢,告诉你吧,他的决斗术非常出色。”
话音刚落,马车里的其他人爆发出了一阵笑声,贝柳克和名内尔还吹起了口哨。
雷尔-帕克来回看了帕萨莉和汤姆一眼,随即也大笑了起来。
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陷入了微醺——他带的某些饮品里含有酒精——尤为高兴,脸和鼻头都有些红了,冲汤姆和帕萨莉挤挤眼睛,颇具暗示般地说:“如果你们最后能成,那可真不错,到时候,我很愿意做你们的证婚人。”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帕萨莉尴尬又着急的辩解声被盖了过去,于是她只好懊恼地红着脸生起闷气来。
好在话题转换得很快,没人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让她总算松了口气。
马车行驶到最后,热闹的讨论和欢笑声逐渐平息,车内渐渐升起了昏昏欲睡的味道。
等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汤姆突然轻声开口了,语气傲慢,带着一种古怪的嘲讽——好像一方面试探,看她是否会解释;另一方面又命令,要求她说清楚:“这么说,你跟沙克尔和好了,而布莱克也重新成为了你的朋友。”
正如她所料,他果然提到了这个话题——也不奇怪,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从不愿掩盖任何一丁点不高兴。毕竟,他肯定觉得她把他当成了傻子,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