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书生了怪病。
她陷入睡梦,无法醒来。
何延益将香囊收了起来,谁都不知道五公主到底为什么醒不过来。
皇帝诏令天下术士,谁能够将五公主唤醒,赏黄金千两。
而谁都不曾察觉,三公主的府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何延益?”
何延益摘去面巾,一身黑衣打扮:“三公主,别来无恙。”
自从杀害周应书之事被揭露后,皇帝虽然押着真相不予公开,但还是收回了三公主手里的府兵,无诏不得随意离开公主府,等同软禁。
周应羽很快反应过来:“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三公主,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来帮你的。”
何延益将一枚铜鹿放在周应羽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
“前朝灭亡以后,先帝曾一直在找一枚铜鹿,传闻此铜鹿能打开宝库大门,而此宝库内所藏之物,是前朝历代帝王所敛之财物。”
“而后来又有一种说法,此枚铜鹿,在前朝灭亡的时候,被前朝的一位公主给带走了。”
周应羽看着在烛火中泛着冷光的铜鹿,冷冷说道:“你有什么目的。”
“我与三公主有相同的敌人。我的目的,就是三公主的目的。”
闻言,周应羽才正眼打量起何延益。
何延益,周应羽在宫里见过几次,原先在春寿殿当值,与傅述宜有几分交情。
后来去了周应书的身边,周应书对他颇为青睐。
当日周应羽故意将林致琦同小张氏的事情透露给周应书,引她去了水池,傅述宜按照她的吩咐将周应书推下水。
没想到,周应书竟然没有被淹死。
更巧合的是,何延益竟然会在那一日,出现在周应书落水的地方。
一计不成,周应羽又设计在周应书新婚夜下手,不料何延益竟然会功夫。
那一夜将刺客射出去的箭踢偏了角度,未能取周应书性命。
何延益还与刺客交手,将刺客打成了重伤。
自己也不知何处漏了破绽,被皇帝打得措手不及,直接软禁公主府,束手束脚。
“那你且说说你的诚意,我要如何相信你。”
周应羽拿起桌上的铜鹿,在手中摩挲。
冰凉的触感,拿在手中是沉甸甸的。
何延益说,这东西,原来是在前朝那位公主手里的?
“三公主不知,小张氏,便是我为三公主找来的旧人。”
周应羽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只是我没想到,小张氏却会为了一个男人和荣华富贵,毫不犹豫就背叛了您。”
言尽于此,周应羽心下了然,关于自己的身世之谜,何延益显然早已知道了。
“何延益,那你想要什么?”
何延益笑了笑,说:“我想要一个公道而已。”
张榜的第七日,周应书的公主府来了一个道士,说是对周应书的病症有办法。
此人名焕华绘道,师从普佛山。
自从周应书陷入梦魇,林致琦作为名义上的夫君,便寸步不离地一直守在公主府。
林致琦将华绘道引进公主府,未做片刻休息,便直接带着华绘道去看了周应书。
周应书睡得很沉,表情痛苦,却不论外面的人如何呼唤,都不会做出任何的回应,也不会醒来。
“大师,您可有办法救我妻子?”
华绘道胸有成竹:“无碍,既然我来了,五公主就无性命之忧。”
只见华绘道伸手在周应书的眉心一点,一指朱砂印记点在周应书的眉心。
华绘道取出一张符纸,将符纸燃尽后,口中念念有词,只听见他重重喊了一声“破!”,结了手印,悬在周应书腹腔上方三指的位置。
接着便是不可思议的一幕,众人皆是惊讶地看见,有一只灰褐色的虫子,从周应书的嘴里钻了出来。
华绘道捏住那只不停扭动的虫子:“此虫名叫梦虫,是南蛮养出来的一种蛊虫。中了这种蛊虫的人,会一直沉睡,十日后在睡梦中耗尽精力而死。”
“梦虫?”
林致琦常年征战在外,也有所耳闻,南蛮之地确实多养毒虫蛊虫。
只是这个东西是谁下到了周应书的身上?
梦虫虽然被取出来了,可是周应书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大师,我的妻子为什么还不醒来。”
“要想五公主醒过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华绘道说,梦虫之蛊虽然已解,但是还需要一个引子来唤醒沉睡的人。
而引子,就是沉睡的人心头所爱之人的一滴血。
闻言,林致琦沉默,自己与周应书只是名义夫妻,显然并不是合适人选。
林致琦问道:“大师,若无这血,会如何?”
华绘道笑得讳莫如深:“此人就在公主府,放心,过了今夜,五公主便能醒来。”
别无他法,林致琦只能安排人,将华绘道在公主府安置下来。
是夜,有人影闪过,周应书房内守夜的宫人纷纷晕倒过去。
一个人影出现在周应书跟前,正是何延益。
白天的时候,何延益听着华绘道扯淡,险些忍不住给他下几个梦虫尝尝。
胡编乱造说什么心爱之人的血,简直看热闹不嫌事大。
梦虫是蛊虫。
要解开蛊虫,只能用饲主的血。
给周应书下梦虫的是何延益,能解梦虫的也只能是何延益的血。
何延益取出身上的匕首,划破指尖,刺痛由指尖传来,何延益毫不犹豫地将血滴入了周应书的口中。
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何延益的眼神却迟迟焦灼在周应书的脸上,不愿意离去。
鬼使神差地,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周应书的头发。
“我本无意伤害你。”
“殿下,从此以后,再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