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城山的赵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
陈秋宜与何延益只需要随便抓个路人,就轻易找到了赵家。
朱红色的大门,上面的金色油漆熠熠生辉,门前的两头石狮子威风凛凛。
陈秋宜与何延益对视一眼,何延益抬步走上阶梯,敲响了门。
“谁啊!”
里头传来宏亮的声音,并且带着微微的不耐烦。
是赵家的下人,朱红色的大门从里面打开,探出来一个年轻男子,面色青白,双颊凹陷,他神情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谁啊!”
“我们是云游而来的修道之人,遥遥望见此处邪气缠绕,似是不详,不知家中主人是否安康?”
陈秋宜张口编了一通胡话,不过有一句话她没有说错,此处确实是邪气缠绕。
“哪里来的敲竹杠的神棍,胡说八道,滚滚滚!”
赵家下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便要将门给关上。
“这位小哥,你是否已经多日噩梦缠身,不得安眠了?若继续下去,你至多只有三月的寿数了。”
陈秋宜巴拉住即将关上的大门。
赵家下人听了以后,神色一顿,但很快就伸手将陈秋宜推开:“他妈的你敢诅咒爷爷,你才要死了呢,短命鬼!”
啐!
陈秋宜侧身,才没有被这赵家下人推下阶梯,但是朱红色的大门砰地一声,里头的人将门给严严实实关上了。
“你没事吧?”
何延益扶住陈秋宜,陈秋宜摇了摇头:“我没事,但是我们要怎么才能进赵家。”
“要进赵家办法很多。”
何延益与陈秋宜在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一路舟车劳顿实在累极,陈秋宜决定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二人坐在一楼等着菜肴上桌,听见后桌几人高谈阔论着:
“赵家老爷要纳妾了,啧啧,这是他讨的第几个小老婆了。”
“他都已经娶了十一个了,每个不过一两年就都离奇死亡,谁家的姑娘还敢嫁进他家呀,就算是金山银山没命花,又有什么用。”
“听说这次是东村头老李家的闺女,长得可是水灵好看。”
“老李家?那个老赌鬼老李?把他老爹留下的一点家底全给输光了,去年还把他那老婆给卖了?”
“可不就是他,要不是输了钱,也不能够把唯一的闺女嫁进那吃人的赵家呀。”
……
陈秋宜手中的筷子无意识地戳着面前的碗具,何延益看了陈秋宜一眼:“不可。”
陈秋宜眉眼一动,何延益就猜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他们正愁进不去赵家,恰巧赵家当家人过几日就要娶第十二个小妾了,若是能够李代桃僵,代替那个李姑娘嫁进赵家,自然就能进赵家了。
可是何延益不允许陈秋宜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这个赵家,透着一股邪气,谁都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厉害的邪物。
“为什么不可?”
陈秋宜皱眉:“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天时地利人和送上门来的机会。”
“赵家定然藏着可怕的东西,你没有自保的能力,会有危险的。
原来是担心她的安危。
陈秋宜舒展眉头,说道:“那有什么关系,你长得好看,你去假扮李姑娘,也不是不可的。”
当夜,陈秋宜就拉着何延益去了东村头老李家。
今夜老李不在家,赵家的聘礼送到,手头松动,他又去赌场了。
李家只有一个屋子亮着昏暗的灯,陈秋宜与何延益本想礼貌地敲门,但是透着灯光,两人瞥见里面有个人影,脖子上吊着一根绳子,挂在大梁上。
李家姑娘上吊了!
陈秋宜与何延益破门而入,何延益一挥手,当即有一股凛冽的气流割断了李姑娘脖子上的绳。
咚!
李姑娘摔了下来。
“李姑娘!”
陈秋宜冲上前将李姑娘扶起来,但任凭陈秋宜如何呼唤,这位李姑娘都没有半分回应。
何延益蹙眉上前,握住李姑娘的手腕探了一下脉息,然后对着陈秋宜摇了摇头:“已经没气了。”
陈秋宜心下一沉,他们应该早点来的。
来迟了一步,没能救下李姑娘。
“李姑娘宁愿自尽,也不愿意嫁进赵家,赵家一定藏着令李姑娘比面对死亡还要的东西。”
陈秋宜抬头望向何延益:“何延益,我们要除去赵家的这个怪物。”
何延益沉思道:“替嫁这个计划,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今夜老李头去赌场,但是明日花轿来接新娘的时候,老李头一定会回来。
新娘换人了,到时候老李头要是当场发作,赵家就会知道新娘换人了。
陈秋宜点了点头:“对,今夜老李头在赌场,他应该会过了夜半才回来,但是他明日又不能不出现,不然一定会引起赵家的怀疑。”
何延益环顾了一下李姑娘的房间,她的梳妆台前摆放了一套红色的喜服,金线钩织的凤凰栩栩如生,与这个家徒四壁的地方,格格不入:
“老李头好赌成性,败光家产,能卖掉自己的结发妻子,不顾女儿的生死将李姑娘嫁进赵家这个狼窝,对于他而言,金钱要比所有的一切都更加重要。”
陈秋宜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先去会一会这个老李头。”
陈秋宜回身望了一眼已经被安放在床榻上的李姑娘,她神色安详,若不是她颈间的那一道红色勒痕,就与睡着了一般无二。
“好,听你的。”
村口的土坡路,今夜的风吹得芦苇杆子都直不起腰。
从山间呼啸而来的风,席卷着阴森冷冽,恨不得将人吹得四分五裂。
陈秋宜与何延益守在唯一一条进村的路口,终于等到了披星戴月,踉踉跄跄而归的老李头。
老李头一身的酒气,走路都不稳当。
“妈的狗东西,今天什么狗屎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