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二五恰休沐。常茂山的同党和悼忠郡王的余孽已经基本捉尽, 审讯和押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林如海也就偷得了半日空闲,下午四点便得以回到家中, 静待毒发到。 和林如海商议后,姜宁已在两日前将他中毒的事实、因果和经都告诉了绯玉。 他毒发后的虚弱难以避免,绯玉日日见他,与其让孩子自己多想, 不如他们先说实话。 确定的担心总比不确定的忧心更好。 而黛玉远在三千多里之外, 既看不到他毒发后如何, 也不能亲眼看到他养身体好起, 信去可能只让孩子徒增烦忧。该不该和她说,林如海和姜宁都拿不定主意。 绯玉觉得不能瞒着。 “爹为了事中毒,损伤身体,难道宫中不会嘉奖?那时姐姐从别人口中听说什么更不好了。” 姜宁和林如海决定听绯玉的。 两人都在想, 谁知贾家的人会不会添油加醋和黛玉多说什么?会不会趁机谋算林家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们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怎么想的, 但谁也没有开口。 姜宁不打算拿黛玉的心情和身体钓出贾家的恶念,林如海也不想。 虽然这会一个很好的, 能让黛玉、林家和贾家彻底隔开的方法。 姜宁好说歹说, 把绯玉劝回了后院, 让她今晚和师父们一起吃饭吧,直接睡在立身院也行。 终夏说,林如海毒发会呕黑血。 绯玉怎么心智坚强也孩子。 “看亲爹吐黑血”这种“锻炼”还几年为好。 女儿在旁边守着,林如海即便有二分痛苦, 也会极力压抑着不肯表露, 也不利于终夏等救治。 姜宁甚至觉得她也不该在旁边。 可林如海按住了她的手,对她展颜一:“妹妹陪着我。”她脑子还没转, 身体就不自觉又坐好了。 ……这个人怎么故意用脸勾·引她啊! 犯规了! 姜宁抽回手,轻轻锤了他一下。 他这身体这几年坏了好,好了坏,年岁也渐长了,竟没太影响到他天生的风流俊逸。现下他靠着板壁,肩膀略弯,单手枕在脑后,腕骨像窗外未发新芽的枯枝一般显出两分嶙峋,眼眶凹陷,长眉如锋,竟比身体健康时还多了两分别的韵味。 真如深山月,又如夜幕云。 人间的绝色不该坠落。 她该给他也画一幅像,或多画几幅。等他垂垂老矣,容颜衰减的时候,拿出与他共赏。 希望能有这么一天吧。 希望到他老去的时候,他们不说仍如此刻这般亲近,起码还能心平静坐在一起闲谈。 这很容易。 只她一直如现在这,不爱上他,就可以了。 她还没“开放”,或者说“封建”到,能接受爱人和其他人鱼水相融,交缠亲密。 她想做个常人,和绯玉一起变老,不想做任何惊世骇俗之事,不想手上沾了孩子父亲的血。 姜宁拔下他发间的玉簪,替他通了发,束起。 在外忙了大半天,他鬓发有些乱了。 通一通发,让皮放松,一会可能会好受些。 林如海任她摆弄,状似无意问:“妹妹似乎还没有字。” “没有。”姜宁手上不停,替他束好发,簪入长簪,“老爷想替我取个字吗?” 原身父亲走得太早,没得及给女儿取字。一介秀才的女儿,可能也不会有字。姜宁入林家妾,旁人称她“姜姨娘”,林如海和贾敏称她“姜妹妹”,她连“姜宁”这名字都只能在书画上用,有字无字更不重。她也不觉得字能代表什么。 现在林如海想给她取字,玩一玩闺房情趣,她就随他高兴吧。 可能随着年纪大了,称妻子为“妹妹”也没那么好出口了? 姜宁将镜子放在林如海面前,让他看看发:“怎么?” “很——” 林如海面色一变。 他推开镜子,抬手把姜宁挡在身后,向榻下喷出一口血,开始不停干呕。 姜宁从背后抱住他,以防他跌下去。 她喊“终夏”的声音和终夏推进的声音同时响了起。 …… 二更,九点二七分。 林如海攥着姜宁的手腕,终于睡沉了。 姜宁慢慢抽回手,和终夏走到外间:“你给我句准话,大人的身体究竟怎么?” “余毒只伤到了胃肠肝肾,对心肺没有损伤。看着虽险,然只悉心调养几个月,定能恢复如初。若真叫林大人真落下症候,仪鸾卫也难见陛下,请夫人放心便。”终夏说。 姜宁信终夏,但仍然四确认:“真的不会遗留症候?” 终夏也耐心回答:“夫人放心,绝对不会。只彻底养好之前,格外注意饮食,且——” “且什么?”姜宁忙问。 屋内还有许多男仪鸾卫,终夏凑近姜宁耳边:“且禁绝房事,不然会影响到将子嗣。” 姜宁翻译: 在林如海养病期间和他做*,会影响到他生·殖系统的健康,以后他有孩子的可能会变。 她心动了一秒钟。 然后决定不做。 虽然做了,她可能就不用太防着他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