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其实是个促狭的性子。 最近几日还在不停给温钰加码。 十月底, 太傅又一次给温钰讲解完课业后,没让他离开,捋着胡须突然来了一句:“言昭, 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温钰眼眸略深,随后便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学生愿。” 他二话不说躬身:“拜见老师。” 虽然信息太少, 温钰暂时猜不透太傅到底是为什么对他改观,但拜老者为师, 着实是一个好机会。 不说老者曾经的身份,温钰一旦拜师便多了一份人脉,只说老者的学识,温钰拜师便不亏。 太傅抚掌,连道三声好。 他让小厮把茶水拿进来:“敬茶吧。” 好干脆。 太傅干脆, 温钰自然也不会拖延, 端起茶水拜师:“老师。” 太傅端起茶水品了两口, 笑眯眯的示意温钰起身, 递给他一个印章, 印章是用鸡血石雕刻的, 通体红润,触手既温, 雕刻技术完美。 太傅:“这是为师送你的拜师礼。” 太傅:“书山有路勤为径, 学海无涯苦作舟, 为师希望你时刻记住自己的目标,不忘初心,在学问的道路上力争上游。” 温钰垂眸应声。 “是, 老师。” 他从小便知道,只有有权有势之人才能有地位,才能护住自己心悦之人, 而科举是获得权势的唯一途径。 何况许甜甜喜欢。 不知道许甜甜崇拜第一名之前,他或许没有那么拼尽全力......探花的名次也不错,只要能进士及第便是做官的开始。 但他如今知道。 他想当解元和状元。 太傅笑起来,示意他在一旁坐下:“你既已拜师,为师跟你说一下你的三个师兄。” “你大师兄姓陈,如今在国子监教书。” “二师兄姓李,在青州书院当院长,一时半会儿你怕是见不着他。” “三师兄如今官拜礼部尚书,待你进京后,可和你三师兄多交流。” 太傅曾经还教过太子。 但太子和其他学生自然不同。 “为师此次便是和你师娘回青州养老。” 青州书院是十分知名的书院,太傅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让他真回家无所事事,恐怕待不住几天他就无聊的要命。 所以太傅最终决定搬去青州书院,和二徒弟做个伴,偶尔闲不住也可以挑几个学子指点指点。 温钰把这些信息都记录下来:“几位师兄高才。” 太傅不是个别人夸徒弟,还非要贬低他们的人,笑眯眯的应承下来:“所以你可要努力。” 温钰应是。 太傅话音一转,目光落在他脸颊上,看着他道:“言昭啊,为师再过几天便要离开,距离乡试还有三四个月,你要不要跟为师一起离开?” 太傅:“为师可指点于你,让你在乡试中脱颖而出。” 温钰表情微僵。 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如果跟他去了青州,那亲还能结的成吗? 太傅:“怎么样,跟为师走吗?” 温钰含蓄:“多谢老师好意。距离乡试时间过短,不必麻烦老师。” 他又补了一句:“学生中举后,再去投奔老师,希望老师不要嫌弃。” 中举后他可以带着许甜甜一块儿过去。 太傅恍然大悟,笑眯眯道:“那这样吧,为师再在此处停留一个月。” 温钰:??? 再一个月,岂不是要到12月才离开? 温钰:“不敢因一己之私耽误老师行程,言昭愧疚难安。” 太傅:“没关系,老夫乐意。” 太傅:“最起码要等你们十一月的小测过去再走嘛。” 太傅捋着胡子,强忍笑意。 唉,他实在想看看,若是自己徒弟11月份的小测也没办法参加,徒弟会是什么表现。 太傅只是起了个话头,仿佛拨云见雾,电光火石之间,温钰就把所有的一切联系到一起。 原是如此。 温钰眼神闪了闪。 随后想到什么,温钰温和的表情略微僵硬,所以他的老师也知道自己未婚妻只喜欢第一名,不喜欢他的事儿? 温钰:“......” 温钰褪去了一向温和有礼的表情,幽幽抬头:“老师。” 太傅:“欸!” 太傅忍不住大笑起来。 温钰眼神怎么看怎么幽怨。 太傅深觉徒弟的表情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样,笑够之后,才和温钰开口:“不逗你了,明日休沐一日,你可去参加你们官学的小测。” 太傅:“也让我看看你这一个月有多少进益。” 逗归逗,到底还是亲徒弟。 峰回路转。 温钰竟可以参加十月底的小测。 温钰半是假装半是真心的幽怨消失,眼神中涌起几丝真心的笑意,不避不闪,朝太傅躬身:“多谢老师。” 可早一个月拿回第一名,对温钰而言求之不得。 翌日小测。 温钰回到官学。 官学同窗们看着他走进来,普遍有些惊讶,大家都知道温钰得到了一位大儒指点的机会——教谕没有把太子太傅的身份说出去,只说是一位大儒。 但大儒也很不得了啊。 什么叫大儒?只有公认的才华横溢之人才可称为大儒。 同窗们很羡慕。 如果他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