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嘴角,仿佛刚才挨了一顿暴打。她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瘫软地支撑起上半身,颤抖地又指向泰迪,“我们是同一个阶层,为什么要相互倾轧?你想要什么?要从我这里找点尊严吗?”
“我……你……”泰迪完全蒙了,没想到对面一直很沉默的小妞原来这么活泼。
他们的吵闹声终于把伊尔米提引出来了,他一脸的不耐烦,从营房快步出来,看到了地上的白茗微一愣,然后眼光转向对面的泰迪,冷声问:“怎么回事?”
我也很想知道。泰迪在心里暗想,他这个人口才并不怎么好,所以一时根本讲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结果白茗又抢先一步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抹得下巴呈一道血红,身上那件白色的麻布条披风也滚得满是灰尘,看起来凄惨极了。她踉跄着到伊尔米提边上,一声不吭,仿佛受了很大委屈,扁着嘴埋着头,像个小可怜。
伊尔米提冲着泰迪扬了扬下巴,“你挺有个性呀,跟我过来。”
观看过整个过程的萝丝等人已经惊呆了,她冲着白茗竖起大拇指,低声说:“你这招不错呀!这就是你们南方聚居地的传统手艺吗?”
其实白茗现在只有心痛,主要是对于自己目前狼狈状态的心痛,幸亏白氏的人肯定是看不见这一幕的,不然她就只想自我了断。
伊尔米提一脚将泰迪踹进营房,他的小身板承受不及,整个人扑倒,呈一片粘在地上。
风川狭正在确认巡逻排班的名单,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用眼光询问伊尔米提发生了什么。
“他惹事。”伊尔米提简明地说了一句,然后指了指窗口外,“好像是南北两边流民的矛盾,你懂的。北方的兵役更重,但是南边的税赋更多,然后双方都不平衡,都觉得自己吃亏。”
风川狭抬头瞥了一眼,看见伊尔米提指的小组,中间的那个满身灰扑扑的家伙,应该就是受欺负的小可怜,她带着副丑丑的粗大护目镜,跟那张小脸一点也不搭配,脸上面无表情,一片麻木。
泰迪被摔得不轻,加上一直没有休息过,半天才缓过劲,就看见两条腿冲着自己一步步逼近,他抬起头,见团长风川狭伫立跟前,抱着两臂冷冷望着自己,不禁吞了吞唾沫。
“你很闲?有劲无处发泄?”
泰迪一愣,然后连连摇头。
“没关系。”风川狭蹲下来,挨近了一些,“我们欢迎有追求的实习士兵,对于你想要学习更多格斗技巧的态度,我们特别欣赏。”
“??”泰迪觉得眼前的事情发展非常魔幻,所以失语症又发作了。
风川狭冲着高壮的花野打了声口哨,“交给你了,好好教教这位小朋友。”
花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把将人薅起来,跟握着一根稻草似的。
泰迪满脸绝望,被巨汉掐在手里,小脑袋里充满了疑惑,这一天的经历就像一只小风车在脑袋里超负荷旋转。
诺里坐在姜氏客厅里的小桌子前,面前的矮桌摆满了杯具,这个画面就很有内涵,仿佛正在内涵她目前的境况——是个悲剧。
爱丽丝和法斯宾娜都带着细框眼镜,捧着个简易笔电,作报告一样排队要诺里签字。
“……下面是房产过户,”爱丽丝将合同交给诺里过目,“除了我们居住的主屋,还有东部临海灰区的几幢老房子,和北方古生物区的一座遗弃堡垒。”
诺里有点诧异,“姜氏的房产分布……挺特别的。”
“尚仔以前热爱冒险旅行。”法斯宾娜露出怀念往事的表情,“他以前可活泼外向了,喜欢热闹,经常独自展开长途旅行,是个冒险家。”
诺里呵呵两声,“看他现在的行事作风,还是个冒险家。”
黑卿小跑着进屋,急急忙忙地把一份电子文件塞到诺里面前,“绝道假面号的所有权转移和驾驶授权,先签这个,不然黑杰克就无法使用机甲。”
诺里绝望地接过来,看了两眼,头疼地问:“你的意思是,绝道假面号是我的了?”
“是的。”黑卿点点头,示意她签快点。
“这一切一定是个噩梦……”诺里摸着自己的额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拿着整个家族玩吗?”
“是家主……前任家主的决议。”黑卿摊摊手,“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现在只能继续往前。”
“可是……根本没有这种必要。就算他不来这一招,我也没事的……”诺里头痛不已,“他现在人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尚仔没交代过他的去向。”爱丽丝说,“不过,我查看过他的定的票,他买了一张飞去乐园水星的三天套票,现在应该泡在泳池里玩水。”
诺里尽量让自己冷静,“我想要先和他谈谈,这些……文件放一放再说。”
法斯宾娜赶快挤过来,“先把姜氏公共基金账户的过户文件签了吧,不然今天的饭都做不了,这个月的内勤人员的月薪也该发了。”
诺里捧着自己的脑袋,闹心地站起来,拨了个视讯申请,但是没有接通,屏幕上显示的是中断。
“哦,你想用星际电话吗?”法斯宾娜反应过来,“水星乐园是可以星际通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