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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叶命中堕长空(1 / 2)

阳春三月,玄武湖畔,桃林宴上轻歌曼舞、笙箫清越,君臣对饮,稚童嬉戏,好一番和乐融洽的情形。

沈长荷在春衫外还加了条对燕百花纹的锦帔,笼在肩颈上,离席朝桃花林走去。

见她起身,不远处的长乐公主向一旁与自己聊诗赋的安吉公主告辞,悄悄跟上太子妃。

行至寂寥无人处,沈长荷示意东宫属卫与婢子在一旁等候,回首轻声唤道:“明容,过来。”

长乐公主提着裙摆朝她小跑而来,路旁斜出的断枝牵住了她的裙角,她正要垂首拨弄,一阵春风吹来,将她覆在发上的红纶轻轻扬起。

满目桃花红,风拂美人面,远看上去似云中仙子般,连沈长荷也不禁看得出神,直至明容理好了裙摆和红纶,快步朝自己走来,她才如梦初醒一般。

沈长荷见她面似芙蓉娇俏,目如夜星璀璨,喜爱之情油然而生:“慢些走,当心树根枯枝绊着。”

明容走到她面前,盯着她好生端详:“养了这两个多月,殿下的脸色好多了。我原想日日去东宫陪侍您,可阿姨新丧,我虽不能明着戴孝,但终究不好登门。”

沈长荷也已听闻江无畏暴亡,问道:“你可知她因何而逝?”

“停灵时我与斐英回过临川王府吊唁,阿姨身边的婢女只说是夜里听见雷鸣受惊倒伏在床,次日清晨才发觉。”

明容说罢,见太子妃蹙眉忧虑的情形,忙说:“我带着东宫属卫,萧正德不曾近我的身,寻机挑衅了斐英几句,我原想命人将他撵出灵堂,可斐英怕扰乱奠仪,强忍了下去。”

“临川王未加阻拦?!”沈长荷挑眉问道。

无论如何,江无畏也曾是他独宠多年的姬妾,生儿育女,纵是红颜易老,情意已淡,但斯人已逝,死者为大,怎能纵容萧正德在江无畏的丧仪上出言不逊、冒犯其女儿新婿?

明容神色也黯了下去,摇了摇头:“阿耶他……并未出席丧仪。”

沈长荷眯起眼来,萧衍和他的兄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的薄幸寡恩!

“好在有王妃主持丧仪,场面还算风光。舅家那些人还来哭哭闹闹,若无王妃照应,也是不成。”明容脸上尽是无奈,“正立、正信两位弟弟养在王妃膝下,阿姨泉下也无须忧虑了。”

临川王妃刘氏出自彭城刘氏,其弟刘苞、从兄刘冉都曾做过太子洗马,与东宫关系匪浅。尤其是刘冉(字孝绰),他后来做过太子仆,并与陈郡殷芸、吴郡陆倕、琅邪王筠、彭城到洽等人侍读东宫,萧统多次与沈长荷提起他们。

沈长荷心中觉得江无畏的死有隐情,这临川王妃兴许能知晓。

“临川王妃在丧仪上可同你说过什么?”

明容皱着眉想了想:“只说让我节哀,既已出嫁,安心在公主府度日,正立、正信有她照看。对了,还提及您与太子——她说‘东宫有恩,待孝期过了,记得向两位殿下叩拜谢恩’。”

果然,刘氏是暗中示意明容带话给东宫,幸亏自己多问了一句,否则心思单纯的明容便将此话抛在脑后了。

沈长荷笑笑:“今日临川王妃也来了?”

明容不明就里,只乖乖点头。

沈长荷只好再将话说得明白些:“去请她来——躲着人些。”

明容似懂非懂地应下,提着裙摆离去。

不多时,临川王妃只身前来。

“问太子妃殿下安。”她因是长辈,此处又无他人,便微微躬身示意。

“见过叔母。”沈长荷颔首道。

刘氏长了一张长圆脸,眉毛细弯,双颊丰满,微微笑时颧骨隆起,反倒生出几分威严。

沈长荷想,看来只有这样恩威并重的王妃才能镇得住临川王府那群妖魔,只是不知她此次暗示,是否意在请自己出手降妖除魔。

“您也知道,明容前几年养在我身旁,说是亲姊妹也不为过。明容方才与我说起生母江无畏的丧仪,前些日子我在东宫休养,也未能宽解她一二,幸得有叔母操持。”

刘氏微笑道:“东宫施恩于明容,便是施恩于我临川王府,得殿下照拂,是明容的福气。”

沈长荷也懒怠与她兜圈子,敛了笑意,肃声问道:“江无畏真是死于惊厥?”

刘氏也没料到她只寒暄了两句就单刀直入地质问起江无畏的死因,正色答道:“江无畏房中婢子确是如此报来。”

顿了顿又说:“尸身由我着人收敛,面色发紫,手足发青。《灵枢》中记述真心痛致手足青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可江无畏……应是死于非命。”

刘氏瞥了一眼太子妃,见其神情严肃,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她死去的前一日曾打着探望正立兄弟俩的名义来偷偷见我,说她方才听见要命的话,怕是活不久了。”

沈长荷仍旧不言,只默默地盯着忐忑不安的刘氏——这些要了江无畏性命的话,刘氏不敢藏在自己心里,此时不说,今后未必有机会再说。

果然,刘氏不待她追问便说:“临川王与永兴公主私通,密谋弑帝篡位,临川王许诺事成之后封其为后。”

似一颗石子投进湖心,沈长荷听见那清脆的“扑通”一声,涟漪散开,她抬起眼睛,眼中毫无惊惶,甚至微微含笑,凝视着眼前的刘氏。

临川王萧宏谋反,于她有害无利。

事成后无论萧宏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无视伦常封侄女为皇后,她这个正妻都会被助他登上帝位的萧玉姚踩在脚下,只是名存实亡和名实俱灭的区别而已。

若是事败,整个临川王府都会被牵连。

官家待宗室宽厚,许多罪行都可网开一面,可谋逆一事必是罪无可赦。

去年有人向官家告密,说临川王府库房中暗藏有兵器铠甲,官家亲往探视,打开库房后发现三十余间库房中堆满了铜钱,其余库房中堆满绢帛、奇珍,不计其数。

官家见其无谋逆之心,疑虑顿消,未曾责备萧宏贪婪敛财,反倒盛赞其善于经济,后来豫章王作《钱愚论》讥讽之,反倒被官家斥责,萧宏越发得意。

只是刘氏没有料到,萧宏竟真存了弑君的妄念,在萧玉姚的怂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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