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 “这场算计从郁岧嶢去林州就开始了!什么升仙丹, 什么无需渡劫突破地仙的方法,统统都是假的!之所以选择林州,是因为那里的修士都是疯子, 毫无理智, 只会争抢,最合适不过……郁岧嶢更是在林州屡次泄露行踪, 引来无数修士的追杀,看来全是故意的。” 都是为了凑齐这一份奉给尸仙的大礼。 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普通的修士尸骸,估计都不配进入这个储物法器! 世上竟有这般十恶不赦之徒, 为虎作伥之辈! 修士们一边愤恨地瞪着郁岧嶢,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逃跑。 ——他们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果换成自己呢, 如果能突破境界一跃成为地仙呢?作为代价,他们会不会也甘愿为虎作伥? 那当然…… 呸,当然不会! 修士们急忙抹去这个念头,唯恐影响道心。 但是这个意外岔出去的念头, 让他们对自己的推测深信不疑。 真相就是如此! 郁岧嶢为了成仙,勾结南疆巫傩, 尊奉南疆尸仙,祸害修真界,这事板上钉钉了。 如此罪大恶极,堪称天下公敌的行径,却无一人站出来指着郁岧嶢大声斥骂, 大家只敢咬牙切齿地低语。 因为他们都怕死,不想稀里糊涂地把命丢在这里。 每当“恶”到了某种程度,就会成为所有人视而不见的事,这次也不例外。 修士们暗暗发誓, 倘若这次能逃得一命,他们有生之年都不会再接近这片海域,更不会踏入南疆一步!谁要替天行道、要为修真界除暴安良就自己去,他们绝不奉陪! 包括那些自认为宗门与南疆巫傩有辱尸杀人之仇的夏州修士。 反正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安抚道心的完美借口。 那就是存己保身,守住宗门道统,保住修真界! “大灾啊!这是修真界的灾厄!” 一个夏州修士老泪纵横,痛哭流涕,“诸位若有幸逃出,定要告知于众,让吾等宗门避世不出,免得宗门道统毁于一旦。” 这算是托传口信了。 本来尔虞我诈各怀鬼胎的修士们,竟是不约而同地点头。 毕竟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着离开,单独给师门的口信是别想了,只能依靠少得可怜的幸存者传出消息,让整个修真界震动,间门接地警告其他人不要去送死。 一个宗门只要长老、主事们没有死光,只要典籍还在,就不算覆灭。 散修们虽然没有师门,但谁还没有三五好友呢? “说得是,等会我们一起出手!” “是攻击禁锢这片海域的法阵,还是攻击……尸仙?” 众修士看了一眼飘浮在半空中的南疆尸仙,打了个冷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阵法。 他们曾经寄托厚望的上万地府鬼军,只剩下十来个鬼将不说,这些鬼将还被无形之力束缚着,尸气正在一点点消磨着它们身上的阴气,原本凄厉的哀嚎声都越变越小。 看来鬼王是没有指望了,这些鬼将会被逐渐蚕食殆尽。 再不自救,更待何时? 他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拿出最厉害的法器,砸向后方的尸气灰雾。 灰雾散,血池现。 众人仿佛置身在无边无际的血池之中,不见天日。 骸骨漂流到身前,骤然暴起,扑咬过来。 早有准备的修士们默念着清心咒,以各种方式对抗着幻阵,想要在幻象里寻出一条路,他们额头布满冷汗,手掌微微发颤,速度飞快,不敢有丝毫耽搁。 “唔!” 修士们浑身一震,口鼻溢血。 “快,快!尸仙来了!” 他们不用回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挣命啊,慢一步就是尸骨无存。 原本悄悄留力指望他人的修士也不敢偷懒了,全都不惜真元地破坏幻境迷阵。 他们人数众多,青松派琢磨出的符箓法阵终究没有逆天,在这连番攻击之下,还是出现了一条裂缝。 修士们大喜,急忙飞去。 “滚开!” 一个元婴修士看到几个金丹散修竟敢抢在自己前面,顿时大怒,直接一袖凌空把人抽到旁边。 其实再努力一下,裂缝就会扩大,乃至整个法阵崩裂,可是没有人愿意等,没有人乐意看着别人从裂缝里逃走而自己继续耗费真元破坏法阵。 于是这个齐心合力的“联盟”一瞬间门就瓦解了。 裂缝前面,众人扭打成一团。 一个修士刚刚踢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马上就被另外一个修士抡着兵器砸了个头破血流。 还有修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自己的同门在不远处丧命,他除了悲呼,竟然挤不过去。 被法术与法器误伤的修士更是不计其数。 摔出来的修士感受到身后那股无形的恐惧压迫,头都不敢回,连滚带爬地挤回去。 也有修士彻底绝望,又看到同伴惨死,索性放弃逃生,追着仇人拼命砍杀。 “你杀了我师弟!” “松手,你这个疯子!” 眼看就要离开裂缝,却被人硬生生地拖出来,那修士破口大骂。 骸骨岛上的青松派修士、瀚海剑楼修士看着这荒唐又惨烈的一幕,都是瞠目结舌。 明明幻境被破,法阵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可是直到现在愣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穿过去。 对修士而言,就算是指头那点大的洞,木条那么细的缝隙,他们也能用法术钻过去,眼前这裂缝已经有一人宽了,别说修士,就连凡人也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