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说话, 只剩劈在* * *身上的雷声,在场的老手旅客们都是有背景,但他们都没能见过旅社主事人, 哪怕是周希阳都没有见过。 即使他们曾是旅客或导游们的切片,但从成为主事人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成了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不可视、不可听、不可触碰。 就连话语都是通过旅社,如通知般响在每人脑海中——正因为这点, 所以在场旅客们才能确认,此时此刻正抱着丙二五零的, 以及揪出吞噬者的这两位,都是旅社主事人! 【吞噬者对对抗任务参与者、考生、此次旅程副导丙二五零动手,并几乎令其死亡,视为违规】 这声音直接响在了所有旅客们脑海中! 一时间除了炸雷与暴雨声外,全场寂静。有人下意识死死闭上眼睛,有人瞪大双眼, 紧盯着瞧。这还是第一次正面见到主事人的身影,而且他们也没有疯! 是因为身为主考官的缘故, 还是, 还是他们其实已经受到了精神影响? 否则怎么可能看到两个身影,主考官应该只有一个才对啊。 哪个是幻象,哪个是真实? “噗叽。” 如果冻滑落的声响, 那身穿绣着星月纹路黑袍的高大男人捏碎的金色史莱姆化作碎块,如璀璨鎏金般流淌下去, 星星点点消失在了夜色中——史莱姆不会轻易死亡, 只有有丁点碎块留下就能再度复生。 但现在没多少人注意史莱姆, 因为在它消失的瞬间, 这位主事人也消失不见, 黑袍上星月隐没,如被浓云遮蔽的夜空,消失的最后一秒他似乎回过头来,向丙二五零的方向望去了一眼。 从出现到消失,不过五秒钟的时间,在紧张刺激的危急时刻显得如此短暂,而那位长袍漆黑,没有半点杂色的主事人却多停留了几秒。他怀抱着丙二五零,矗立在雷声中,如一抹比夜色更深沉的浓重阴影。 到最后他低下头,似是低语,似是在做什么更加亲密的动作。浓黑和丙二五零的身影完全交织重合,然后他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啪!” 这主事人消失,卫洵直接从被抱的状态向下跌落,他彻底昏迷过去,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如果不是一红色身影就在旁边,佟和歌及时伸手接住,恐怕卫洵要直接摔落在泥水坑中。 “危,危险!” 但就在佟和歌接住卫洵的刹那间,竟是又有一道劫雷向他们二人劈下,这天罚还未停止! 然而雷电劈在丙二五零身上,却被一无形的黑雾挡住。这黑雾看似轻薄,实则却坚不可摧,让人想到刚才瞬间出现的主事人,就好像是他脱下了自己代表权柄的黑袍,披在了丙二五零的身上一样。 雷声终于远去,闪电也不再撕裂苍穹。当东侧殿的废墟只剩下大雨落下的水花,只能听到连绵不绝的雨声时。 这场天罚终于结束了。 * * 卫洵很累。 他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是那种无法掌控身体,无法醒来,意识黑沉,仿佛被深海吞没的疲惫。眼皮像坠了秤砣般沉甸甸的,无法睁开。 “银针刺穴……失血过多……” “不好……” 偶尔他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但现在任何话语都无法引起卫洵太多注意。他真的很累,这疲倦仿佛从每一寸血肉,肌腱,神经,骨骼深处弥漫出来。 哪怕最后的豪赌他没有死亡,但却也几近死亡归零。 不会疼痛,并不意味着身体不会受伤。这反倒更危险,像是被蚕食挖穿的大山,在濒临崩塌的那一刻才觉出不对已经晚了,到那时就再不可能挽回。 索性卫洵还没到最极限的状态。 【导游丙二五零,请约束您的幻象】 【导游丙二五零,请约束您的幻象!】 好吵…… 卫洵在睡梦中皱紧眉头,下意识把头埋到更深处。他不想醒来,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精神上的一种厌倦。他现实里的病让他几乎无法感受到任何负面情绪,但现在那些正面情绪好像也消失了一样。 激动,期待,积极,兴奋——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百无聊赖的恹恹。 但旅社提示可不像闹钟,响一会就不再响了。在旅社无穷无尽的提示声中,卫洵最终还是勉强睁开了眼。 “醒了!”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刚一睁眼便有一杯温度正好的水递到嘴边,卫洵张口喝了下去,熟悉的提纯魔蜂蜜甜味中更加入了植物的清香,有些中草药特有的味道,却不算重。甜味天然能让人愉悦,那些近乎消失的正面情绪又回来了些。 佟和歌终于成功复生了! 卫洵勾了勾唇角,懒洋洋眯着眼,望了望身边人。佟和歌将他抱在怀中,深红的衣袍质地像纱与丝绸的叠加,贴在脸前很是舒服。 而卫洵腰间还盘着一条蓬松长尾,为他挡住滴落的雨水和秋日寒风。 他们坐在郁和慧的背上,化作狐态的郁和慧正驮着他们行走。 “感觉怎么样。” 见卫洵明明是醒了,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佟和歌担忧皱起眉头,摸了下卫洵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自言自语:“不烧了,怎么还是没精神。” “难受就说话,别跟个小哑巴似的——嘶。” 突然意识到什么,佟和歌压低声音,语气中暗含一分紧张:“不会真哑了吧。” 昨夜最后卫洵动用了末日狂欢,狂欢后的赌徒自然会有惩罚,这是他从郁和慧口中得知的。在卫洵一直无法苏醒,甚至就连佟和歌喂了他一根参须与一块太岁,磅礴生机与灵气将卫洵身体完全治好后,他都没有醒来。 郁和慧就猜测卫洵的惩罚会不会是‘永久沉睡’之类的,如果真是这样,在接下来最终景点是卫洵领队考核的情况下,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