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些羊皮全是来自尤通黑门山？” 两万张深渊羊皮, 饶是安雪锋都晃了下神，他第一反应就是把丙一扯到自己怀里细细感应检查，生怕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蝴蝶诱导被深渊影响, 深入了原始深渊。那一瞬间安雪锋想到无数可怕的可能, 好在让他冷汗直冒的种种设想一个都没猜对。 “是啊，冰霜巨人们在尤通黑门山举行宴会, 把那一裂缝的无头深渊羊全都杀干净了。” 丙一感受到安雪锋焦急慌张的心情，拍了拍他手臂安抚道：“我只说这些羊皮对造船有用, 他们就把皮全都给我了。” “原来是这样。” 安雪锋拧眉, 直到按在丙一胸前的手感受到他规律有力的心跳, 蝴蝶碎片的力量波动微弱近无，他才终于松了口气，笑道：“这种羊皮是好东西，既然你这么说, 那我就真随便挥霍了。” “刚才是刚才, 现在是现在。” 丙一揶揄哂笑, 按着安雪锋的肩膀踉跄站起身来，活动手腕：“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说过这次准备不充分，不下原始深渊。火山遗迹那边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 没时间偷偷下去。” “是知道。” 安雪锋叹气, 坦诚道：“但还是不放心。” 他直起身体帮丙一套上羊绒衫, 撩起丙一银白渐变火红的发丝拢成一束。也许是太阳之力的影响, 丙一的头发有点长，他现在活动又不方便, 穿衣服更费事。安雪锋干脆给他简单扎了个小辫, 旅程到了第七天, 一路风霜雨雪激烈战斗，也就是有郁和慧跟佟和歌腹内空间能装好多物资的丙一还有干净衣服换。 “你担心我受积聚心脏的蝴蝶碎片影响？诶……这个我来。” 丙一淡定享受着安雪锋的服侍，直到穿小件的时候还是决定自己亲力亲为。 “对。” 安雪锋背过身去，听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时不时传来的磕碰声响，心神有些浮动：“你一向谨慎小心，对寄生在身体里的东西本该更加警惕。” 丙一那么谨慎，在失忆不知道蝴蝶碎片是家人留给他的前提下，他本该在觉察到自己胸膛中有东西的第一时间就想办法把这玩意弄出去，就像在撒哈拉时丙一把远古绿洲的蝴蝶碎片转移到吸血刀上一样。结果失忆后从对抗赛开始现在他竟然都对蝴蝶碎片适应良好，没有半点把它移除的念头，再加上这个旅程中频繁接触深渊生物，让安雪锋不得不忧虑蝴蝶碎片是不是已经潜移默化影响了他的想法。 “确实，这些碎片……等下。” 丙一难得穿衣服穿的手忙脚乱，他四肢还是太僵硬，活动起来简直像是适应新长出来的肢体一样，一个小件鼓捣半天没穿好，反倒把系的有点松的小辫又给弄散了，浓密的微卷发丝散落下来和导游兜帽纠缠到一起，弄得丙一更难以行动，蹬腿时用力过猛铿地一声把脚磕在了地上，力量有点失衡，太阳热力弥漫，他脚没事，帐篷底部垫着的隔热垫被他给烫穿了，火苗噗地一下升腾起来，很快就熊熊燃烧。 “怎么——” 安雪锋觉出不对一回头就看到丙一浑身凌乱裹着斗篷，一条白腿横在着火的隔热垫上，燃烧的火焰几乎把他半个身体包围。安雪锋瞬时头皮发麻，瞳孔骤缩立刻捉住丙一的脚踝揽住他的腰把人从起火的地方救出，随后无语发现手里的脚踝比火焰都还要更烫点，泥人傀儡的手都被烫出了几个泡。 “力量还是有点失衡。” 丙一讪讪轻咳一声，也不多说什么，收敛力量缩在帐篷边上看安雪锋灭火，收拾好烧成焦炭的隔热垫和一堆看不出原样的东西，把烧破洞的帐篷用防雨绸简单修补了一下以免漏风，再三下五除二重新铺好睡袋，而后把他抱起来重新放到睡袋上。 这次丙一可不再打算自己动手，乖巧让安雪锋帮忙穿好了全身衣服，睨了眼他的脸色，发现安雪锋没生气，原本那股焦虑担忧劲也没了，反倒还带着点笑。 “你笑什么。” 丙一郁闷质问道，有点不高兴。 “我发现北欧太阳的力量很强。” 安雪锋高兴道，探过身来抓住丙一的手腕：“以太阳之力主导的时候，你体内蝴蝶碎片基本不再活跃了，就像是被封进琥珀里的昆虫。” “也许活跃新生的太阳本来就克制深渊生物吧。” 原来安雪锋是因为这个高兴，丙一挑起眉头，又拿出来了一张羊皮细细感应，发现确实如此。原本闻到浓郁的深渊羊肉香味后他胸膛中的蝴蝶碎片总会鼓动，但现在羊皮上的肉香依旧醇厚，丙一也能感到饥饿，但蝴蝶碎片们却没什么反应，像是正在安详沉睡。 “力量相克制是一方面。” 安雪锋征得同意后撩起丙一羊绒衫的下摆，伸进一只手去，指尖按在他胸膛皮肉上。只感觉丙一原本细滑柔韧的皮肤多了几分坚硬，就像是皮肤下的血肉火焰结晶化了，连胸前一点也硬得像石榴籽，他试探将一些凤凰火灌入丙一体内，绕了一圈后心中了然。 “太阳并不是绝对克制深渊，它也能被污染。” 安雪锋收回手，仔细为丙一整理好衣服：“我认识的一些人，他们也有太阳的称号。” 就像飞鸿队长齐乐橙，正是国产太阳鸟三足金乌，单从历史积淀和信仰人数、神话数量来看，三足金乌的实力要强过北欧太阳，但齐乐橙对蝴蝶碎片污染的抵抗力，却远不如现在的丙一。 “北欧的太阳，它没有自己的意识。” 听安雪锋这么说，丙一就明白了：“有意识的更容易被深渊污染？” “没错。” 像是终于卸下了压在心底的重石，安雪锋很高兴，手指卷起丙一末端映出太阳火色的发尾，重新给他梳好了头发：“很多时候精神与心灵比身体更容易被污染突破。” 幻象，幻听，无穷尽的呓语与尖叫，能极大摧残人的心灵与精神。一旦精神沉沦，身体就再挡不住污染的侵袭。但北欧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