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人看准时机来搭讪了。
大概真的有些醉了,长安靠着觉得身体软绵绵,声线纤细缓慢。虽然她不想有问必答,却没办法很好控制自己。
“我不去。”长安被对方拉起来的时候还是用手撑着台子,甩手想要挣脱。
那人的力气却很大,拖着长安就向外走。不停地走,长安被夏日的暖风吹地稍微清醒,没力气——她偏是蠢笨到不会开口叫救命的那类人——咬了自己。非常用力,到鲜血流了出来,一个直勾拳就砸了对方的下巴,可惜还不够力,脱下高跟鞋就甩了过去。
还好那人知难而退,落荒而逃。长安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
她哼着歌儿走在回孤儿院的路上,夏日风此刻温暖萦绕,两旁都是蒲葵树,不禁想到他在去年冬日和一个女孩在此拥吻的事情,曾经深深映入眼帘的景象现在却几乎想不起来,心中还剩下最后一丝很快就会离开的苦涩。
左手忽然刺痛,抬起来看原来一直在流血,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吹,还真得挺痛,心中暗想,突然就觉得和梦一样,睡一觉明早是否又会淡化今晚。
莫名不安,身体里似乎有个黑洞把欢乐都吸走了。
自己至今为止到底做了些什么呢?
12
他执意假期中和长安一起去英国,被长安婉言谢绝。距离稍稍拉开是最好的,长安一直这么想。却在和他成为朋友这么多年后,遭到对方出其不意的求婚。
长安拒绝了,果断。
他深叹一口气问为什么,长安摇摇头。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如果——”
“你又来了,并不是你不好,是我个人的原因。”
此刻无言。
之后两人都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依旧是朋友。
长安白手起家的启动资金是他拿的,后来她坚持包括利息一起还。
始终有一道墙壁,看不见,摸不着,走不过去。
往事头脑中回溯一遍,从西区跑到东区。是柯南·道尔笔下的伦敦——寂静的街道狭窄,破旧房屋的稠密。
春允带着强大的毁坏力紧逼,长安对不停逃跑感到厌烦,于是停下回击。
由于没有同样坚固的雨伞,只能挑起铁柱在空中甩一圈击上紫黑色的伞,擦出猩红的火花。又划了一个半圆再撞上,“砰”“呲——”“喀拉”,没有人退让,向后退开又脚跟一蹬前冲再击。不过僵持不下的局面,对夜兔春允更加有力。
长安用铁棒撑地抬起手臂,手掌对着春允说道:“我认输了。”
春允果不其然停在长安面前,放下伞,在手中打了个转:“这是正确的选择,团长不会让你死的,据我所知——”
长安眼神澄澈却即可手起刀落,使春允单膝跪地,眼神涣散。
“但我绝不会回去,”她蹲下身,撩开春允刘海。
春允狠瞪长安,却被手刀中了重要的神经,无力动弹。
一模一样的脸,长安不再认为这是巧合,说不定在某处有人正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不是没听说过墨龙公司研发的东西,希望思想不会在上面泄露。
自己死去,获益最大的是谁也再清楚不过。
他总不至于道貌岸然到如此?从何生出爱与恨?
自问得不到答案,人心变得太快,太可怕。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可笑的戏码。
长安把春允拖到屋檐下,她下不了狠手。
“等你能动的时候我就跑掉啦。”她淡笑,却见春允眼中精光闪过,身体警戒系统提示她向右闪,可已经来不及了。
可恶。竟然不止他一个人。
阿弥陀佛。保佑我回去还能平安活几日,一定大吃大喝饱了口腹之欲。
长安你真是个笨蛋。
13
在听到春允和阿伏兔的谈话后,长安发出了一声惋惜的叹声:“我本希望听到你在我的葬礼上说悼词呢。”
春允没接话,好像没听到一样冷漠,阿伏兔却在摸着下巴笑起来:“呵,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格恶劣的小姐,我想团长也很期待重逢的那一日吧。”
说完连线便断开。
长安在椅子上又浪费力气挣揣了一下。
等她能动了绝不放过这两只!
春允坐在操作主位上,显得忧心忡忡,浸入阴郁的背景下。
神威死了更好,长安心想,至少对“乌发碧眼”有好处。
而另外一个在关键时刻阴了她的夜兔名字长到让人厌烦,全名帕特尔·丹米尼斯·优格·亚尔德·弗朗西斯科·冯·保尔伽迪亚·伯蒂奇·巴勒莫·亚历山大斯瑞克·莉亚·朵米修斯·切西克里安·泰勒斯·奥古斯都·大卫。
“这是多少个死人的名字。”长安问,没得到回答。
大卫那家伙存在感弱,似乎除了吃饭以外从不张嘴,不会说话,原本还算好看的脸真的和存放在翡冷翠的米开朗基罗雕刻的大卫像相似——经典而完美——但不用提前预约也不需要排长到吓人的队伍。可惜脸上有一道从眉毛绕过眼睛再划下颧骨的疤痕,虽然这也压不过他本身的淡然和安静。
飞船在长安脑中就和扑腾的小肥啾一样乱飞,却快速到达目的地。
从阿伏兔和春允的对话中,长安已经知道神威篡位成了提督,等待元老院认证中。
哼,即使元老院不认他也能顶着这个名字到处晃悠吧。
另外一个消息就是神威和叫做高杉晋助的地球武士结盟了,目前正在谋划前往地球。
捆着双手的铁链被挣地愈发疼痛却黯淡在过去了,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想回家后把假想中如果耍了她的家伙干掉。
16
“大卫,她的精神被地球污染了,送去清洗室。”
长安被拴住双手,站在犹如帝王般坐在舒适靠背椅上的神威面前,还未说一句话,她就被下达了在这个世界之后的命运。
至始至终,她都没看神威一眼。
隔天大卫把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