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说我不舒服去保健室了。”她像个孩子一样眼睛发亮,“我会带很多零食给你,拜托了。”
说着在众人的注视下几乎小跑着离开教室,男孩的头差点儿撞到门框。
雪的脚步由快到慢,身旁的雨没有说话,手很暖,雪拉着雨走到楼梯口,却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到哪儿去?她想和雨单独在一起,说很多话,聊聊小时候的趣事,问问我没有参与的他的生活。
。
教堂里十分寂静,神父也不在,雪和雨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光线从天窗和侧窗外打在教堂的前部,“没想到这间学校里有教堂”,雨用俄语说道。“因为是教会学校,你怎么找到这间学校的?”雪才想起要问雨许多问题,“是因为我在这里你才来的?家里怎么样了?我离开以后都发生了什么?”
“我见到赤司征十郎时他问我是不是你的弟弟,那是半年前的事情,我学会日语后就来找你,今天早晨刚到。你走后妈妈也走了,我和父亲生活,他在前两年因为旧疾去世后,我接管了公司。啊,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当年的事情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只是......”雨握住雪的手,“我很多次跑到日本来找你,但一无所获。父亲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没关系,”雪不想让雨困扰,也无所谓原因,“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欢喜的时候是不会流泪的。
20
雪和雨是同卵双胞胎,当她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捏雨的脸,小家伙大声哭出来,雪咯咯直笑,从此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逗雨。藏起他的玩具,说灵异故事给他听,在他的卷发上绑各种东西,但这些都是私下做,对父母她尽量保持着同龄人的样子,这也不难,学雨便是。
不过在雪的影响下,雨很少哭闹,因为他被雪逗弄地哭起来时雪会显得更加开心,几次后他再也不哭,雪觉得没意思,也就不戏弄他了。后来两人慢慢长大,请了家教在家中学习,雪开始在学习上碾压雨,这使得雨十分不甘,他本没有过于贪玩的时光,从此更是将全身心投入到书本里。
四岁的雨在圣诞聚会上毫无停顿地背出一篇篇普希金短诗时,所有人都称赞他的记忆力。
“雪姐姐会的比我多多了!”他一怒之下说出为雪保密的事情,他只是会背诗,有什么厉害的。
雪感受到一道道视线打在她身上,放下手中的甜点,离开沙发,拉着雨就跑,
“我们去房间里玩吧。”
雨被狠狠修理了一顿,雪第一次威胁雨,雨吓到之后几日看到雪就绕道走时雪才发觉自己对这么小的孩子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对不起!从今天开始我一周的下午茶你随便挑。”
“一个月。”
“好。”雪毫无犹豫。雨抬头,可怜巴巴的表情荡然无存。站起身就亲上了雪的嘴唇,
“姐姐对我最好了!”雪缓了好久才忍住哭的冲动,有这样可爱的弟弟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她当时想。
父亲蹙眉,指关节一下下敲打油漆后的木质桌面,母亲整日地呆在房中不露面,家中的仆人逐一解雇,雨察觉到家中的气氛后也开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
雪嗅到一个家庭离散的前兆,她没跑去找父亲和母亲而是跃上雨的大床,在上面蹦蹦跳跳,“有我在,没事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她做个家教还是绰绰有余,“雨会和我一直在一起。”
“恩......不要离开我。”雨哭着说。
没过几天,雪就被带走了,消无声息地离开。她拒绝的时候父亲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被设计喝下了放有安眠药的水,一直睡到秋田教授家中。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莱昂,她以超越同龄人几倍的冷静地问他送她来的人是谁,说了什么,接着问她的房间在哪儿。
莱昂在一天后对她进行了十分详细的心理检查,雪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但还是按照整套体系接受了询问,结果正常。
“你一直是用英语与人交流吗?”
“不,是俄语。”雪告诉莱昂她能熟练运用四国语言。
莱昂愣住了,看着雪的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和她的孩子也能这样就好了”,雪听不懂日语但异常敏感地捕捉到他的语气,从而断定这位德国来的心理医生本身有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
雪七岁,从一年级读起,二年级结束后直接上了五年级。她无所谓自己在哪里,只希望雨不要太伤心。她过去的内疚感和对雨的内疚感时不时折磨她,她变得和雨一样很少笑,对教授带回来的孩子很耐心,不愿意和同龄人在一起玩耍,她想雨一定也和她一样,她为了弥补雨要让自己感受同样的痛苦。她也不再承诺,尽量避免完全确定的答案,在外界对她敞开的门上又堆砌一堵墙。
“没错,抛弃我的人其实是你。”雨看着雪说道,两人灰色的眼眸如此相像,“赤司说我们笑起来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他的笑容很悲伤,雪抱住雨。
“对不起。”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答应我高中毕业后和我去法国。”
“好。”雪没有犹豫,莱昂听雪提过她和雨之间的事,莱昂为此做了好久的分析,多了一段时间后笃定地说除了父母外世界上最爱的她的人一定是雨,哪怕他们不能再相见,也还是会铭记对方一辈子,雪沉默了一会儿,告诉莱昂他(她)们一定会再见到彼此。
雪初一到东京学校进行为期半学期的学习时住在赤司家,赤司征十郎是她唯一可以畅谈相洽的朋友,这也要归于赤司家的教育理念。征十郎在五年级时失去母亲,那时教授让雪住在东京,她很好地担任了一位年长女性的角色,将她的生活经历展现在赤司面前。
她在半年里每天都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这对她的体力是极大的消耗,有天赤司说她的笑容实在太假后雪才停止,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没过多久就回秋田。她没有接受教授让她到东京和赤司读同一所学校的建议,但还是继续与赤司保持较为频繁的联系。她拜托赤司帮他找雨,她画了一张和自己有80%相似度的素描人像,赤司沉默着收起画,在赤司征臣回来后向他说明了这件事,同时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