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得团团转。
想过干脆不做,可心底不想认输。
起初我和他据理力争,要改变他脑子里的想法,他根本不听,尔后被迹部中途安排进学生会的忍足说让我换个方式想想这件事。
“每个活动不都能让他家开心吗?”忍足说。
“他只是仗着自己有资源,在胡作非为。”我说。
忍足沉思了几秒,问我:“学姐,你讨厌他啊?”
看出来了,但就算看出来,我也已不能承认。
否则,我会成为全员的敌人。
但忍足是个聪明的学弟,我没回答,他就没有再问。
我与迹部的斗争照旧,我笑着和他说话,他总是以一副“这不算是什么大事”的语气回我,也时常说得有道理。
可在学校里开篝火大会,这怎么是有道理就能行的事!
我唯一的优势,是身高。
女生发育得早,我在初二就是接近一米七的个子,能将迹部俯视。
没想到此后,我再也没长过,而迹部一下从一个矮子蹿成了快一米八的个头。
我初三开学时,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见到他,几乎以为他是个走错了地方的学生。
他的声音也变了,女生们不再说他可爱,开始有与我同年级的女生和他告白。我也被告白过,我拒绝后还会心生愧疚,而迹部轻描淡写地将她们拒绝,转头连她们的名字都不记得。
他只收义理的礼物,却不必本命更少。
我越来越讨厌他了,是单方面的。
每到节日,他都要给学生会所有人送礼物,我又不得不回他,为了送他不能让他小看的礼物,我还去问忍足,结果被迹部听到。
“没想到学姐你这么用心,”他说,“我就知道,你也沉醉在本大爷的魅力下了。”
沉,沉醉个头啊!
我在心里呐喊,面上却没忍住,被这过于中二的逗笑了。
我笑了好一会儿,他和忍足都看着我,我摆摆手,去盥洗室里擦掉眼泪。
门外,迹部对忍足说:“这是什么意思?”
好像我会懂一样,忍足心想,但我还真知道。
“因为你和她说话,她很高兴。”他说。
我就这样被坑了。
这大概是黄金假期的时候,迹部跑到我家来的原因。
他坐着直升机从天而降,而我穿着夏初的长裤衩,正如在青森苹果树从间长大的野兔子一样,和其他人一起跑去看热闹,他则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
“学姐,”他说,“我来你家了,高兴吗?”
爸爸和妈妈高兴坏了,迹部被我的家人包围,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但嘴角也都是笑意。忍足和他一起来的,时不时看我一眼,眼镜下的目光露出“看热闹”的表情。
不高兴的只有我!只!有!我!
他下午来的,这就闹腾了一个晚上,爸爸喝醉了,妈妈也累了,我开始收拾东西。
“这是什么?”迹部指着我手边的机器说。
“……洗碗机。”
“机器洗碗?”他说:“我家都是女仆洗的。”
我的头上冒出了井字吗?冒了吧?肯定有吧?不然就是你眼花了!
“是么。”我回了他一句,不说话了。
他在我身后和忍□□换了视线,开始参观起我家来。
这是一座老旧的和式屋子,不少走廊时常无人去,需要麻烦其他人每周来打扫一起。
迹部和忍足却没到处走,而是坐在客厅。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来了,还拿给他们看我小时候的相册。
我想就地昏厥,可无法阻止,只好一个人跑到外面走廊上吹风,顺便吃起夏天的第一根冰棍——是为降火。
过了一会儿,迹部来了。
他还穿着一身休闲的西装,不过脱了外套。我穿着一身家居服,就是个乡下姑娘,而他却是货真价是的贵族少爷。
人啊,差距就在这里。
“没想到学姐你在家里是这样的。”他毫不掩饰地将我打量,用没有任何杂质的目光,正是拥有好教养的表现。
“是啊。”我一口咬断了大半冰棍:“在学校都是装的,你满意了吧!”
他在我身旁坐下,看着天上,又看着我:“恩。”
“哈?”
“本大爷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他说,“这一趟没白来。”
“……”
“本大爷完全可以接受,以后你在本大爷面前就别装了。”
一句话连说两个本大爷,到底谁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