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组织会开这种型号的车的人只有一个, 安室透有些意外,来的怎么会是他? 然后转念一想,找来一辆横冲直撞的车破坏警方的计划, 再顺理成章地伪装成醉驾或者其他理由的事故,这一招确实很有琴酒的风格。 驾驶座上的银发男人面容冷峻, 暗绿色的眼眸在黄昏残霞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疏离淡漠, 五官轮廓带着些西方人的深邃,双指间夹着一根长烟, 烟头伸出了窗外, 闪烁着赤红的火星。 [琴酒, 本名黑泽阵,组织里的顶级杀手, 备受组织BOSS信任,与朗姆存在竞争关系,因此关系较差] 薄叶京鹿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漂亮的圆眸里盛满了惊愕,他现在的心情就仿佛是摇晃了几下再打开的碳酸饮料,液体猛然喷洒出来, 还发出“滋滋”的响声。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只要看过黑泽和琴酒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长得有多相似, 五官近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一个青涩,一个成熟, 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相同,而且甚至还有着同一个姓氏。 他敢断言, 这个叫“琴酒”的人绝对和黑泽有着某种联系, 说不定还会知道黑泽的下落! 即便琴酒看上去很不好惹, 像是那种随时会掏出枪来把人崩掉的反派角色,薄叶京鹿也打消不了心中那种立刻跑到他面前问黑泽在哪的冲动。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黑泽的下落,黑泽失踪那一天他就跑到警局报了案,并且接下来一个星期每天都会去警局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比上班打卡还勤奋。 认识了松田阵平后,他也曾经把黑泽的照片发给过对方,让松田阵平帮忙留意一下有没有黑泽的消息,但仍然一无所获。 黑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那些记忆也好像是一场美丽的梦境,梦醒了,记忆也随风消散了。 而现在,他终于看到希望的曙光了,薄叶京鹿几乎要喜极而泣。 安室透和薄叶京鹿相处一整天了,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情绪丰富的表情,有些惊诧。 他顺着薄叶京鹿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看的竟然是琴酒。 难道这两人认识? 但是琴酒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不,还是有的,他被两人磨磨蹭蹭不上车的行为弄得有点不耐烦了。 “波本,你的任务是发呆?” 听见这句暗含讽刺的话,安室透才从这奇怪的气氛里挣脱出来,他给薄叶京鹿拉开了车门,脸上挂上了文质彬彬的笑容。 “我的任务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Gin。” 琴酒透过后视镜瞥了眼钻进后排的清瘦少年,冷笑一声,“需要别人来救的废物的任务内容没有了解的必要。” “这样说也太伤人心了,我怎么说也算是对组织有过贡献的人。”安室透嘴上说着伤心,脸上却仍然保持着平静。 虽然琴酒一向都是这个性格,但很明显今天是在故意针对他。这也正常,毕竟这个任务难度不大,他却叫来了组织增援。 但是没想到来的会是琴酒,而且还是他一个人来的,这种概率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太奇怪了。 薄叶京鹿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很想现在就对着驾驶座上的人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但是这两名代号成员突然表现得针锋相对的,让他有些无措。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远没有结束,安室透想搞清楚琴酒为什么会来这一趟,“Gin,听说组织最近招了一批新人?好像还有几个被分在了你手下?” 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不忙着调/教新人,反而这么有空来插手这样一个完全看不上眼的任务? 琴酒将手上的烟掐灭,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似乎有些愉悦。 他发动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跟他的嗓音一样低沉,“你旁边那家伙就是。” 薄叶京鹿和安室透同时睁大了眼眸,他通过组织的考验了/怎么会被分配到琴酒手下?! 安室透皱起眉头,薄叶京鹿被分到哪他管不了,但他还没把任务报告递上去,也就是说琴酒是私自决定要薄叶京鹿做他下属的,这明显不合规矩。 除了那位没有人见过的大人之外,琴酒可以说是这个组织里最危险的人了,薄叶京鹿无异于羊入虎口。 对此,薄叶京鹿本人却升起一丝高兴的情绪,如果能成为琴酒的下属,他就有和琴酒交流的机会了,离知道黑泽的下落又近了一步。 “Gin,即便是你,也不能随随便便越俎代庖吧?”安室透眸色变暗。 这并不完全是因为薄叶京鹿,还因为琴酒这样做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利益,他一向和琴酒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琴酒竟然越过他,也越过朗姆直接决定了新人的分配,如果就这样放任,就相当于是承认琴酒的地位凌驾于朗姆之上了。 身为朗姆派系的波本自然不能纵容这种行为。 薄叶京鹿的去处其实并不是琴酒私自决定的,他也只是在来的路上收到了一条有关新人晋升的信息,晋升为代号成员的一共有两个人。 一个本名水无怜奈,代号是“基尔”;另一个名字是薄叶京鹿,代号是…… 琴酒没心思和安室透解释太多,转而对着薄叶京鹿冷淡道:“Giet,记好这个代号。” Giet,译名吉姆莱特,也称琴蕾,是一款以琴酒为基酒制作而成的鸡尾酒。 安室透看见自己的问话被直接忽略了,有些无奈,又看了眼身侧的少年,估计对方也不会反对。 既然这样,他也不自讨无趣了。 “我知道了。”薄叶京鹿语气平静,内心却有些激动,琴酒这话代表着他真的通过组织的考核,成功获得了代号! 然后,他又变得踌躇起来,过了几秒才鼓起勇气问道:“那我想拥有你的联系方式可以吗?” 虽然琴酒和黑泽长得很相似,但看起来要比黑泽凶很多,而且还是他第一个接触的真正的组织成员,手里必定沾了不少鲜血。 他有点害怕和琴酒当面交流,发邮件去问更安全些。 琴酒透过后视镜对上了少年稍显怯弱的目光,这么久过去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摆出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加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请求语,只会被人欺负得越来越惨。 这么浅薄的道理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收回视线,递给了薄叶京鹿一台黑色手机。 薄叶京鹿手忙脚乱地接过,安室透说过任务用的那台是临时手机,那他现在手上那台应该是真正用于联络的手机了。 他打开看了一下,通讯录第一个就写着Gin,果然已经存好了。 “谢谢。”薄叶京鹿真诚道,眼睛亮晶晶的。 看着手机屏幕缓缓暗下去,他突然想起自己拍的那些福山堂犯罪证据的照片,连忙把之前那台手机掏了出来。 “安室先生,这个是我在福山堂办公室找到的,应该对组织有些帮助吧。”薄叶京鹿凑到安室透耳边小声说道。 福山堂就算不是故意要跟组织作对,睚眦必报的组织也必然不会放过他,而薄叶京鹿手里掌握这些证据就能成为一把组织捅向福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