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车乾在天虹大厦做完汇报后,秦应书就安排这个精瘦的中年人来调查车乾。 瘦中年男人叫刘一杰,他是秦应书的心腹,此刻正准备打电话请示秦应书该怎么办,身边还有被一群人制服的丁痕。 “放他们走吧,有两个还是徐老板的人,我现在不想跟他撕破脸,你等下把山洞入口炸掉,这件事情必须画上一个句号”,秦应书在电话另一头交代,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 车乾的行踪一直被人密切跟踪着,秦应书电话里并没有为难他们。 松开压在地上的丁痕,刘一杰放车乾等人离开。 而等车乾几人没有走出去多远,就听到了“轰隆”的爆炸声,等刘一杰带人离开,再跑回去看时,洞口已经完完全全的封死了。 同时封死的还有车乾的心,他原以为自己离真相只差最后一步了,但到头来还是这样的情况。 车乾懊恼的坐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 懊恼归懊恼,生活总归还要继续,车乾收拾收拾心情,准备带着大家回自己家里休息。 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丁痕拒绝了车乾的好意,带着妹妹开上车回去汇报工作情况了。走之前还留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自打从见面到现在,他还没有笑过。 小村子的夜晚,周遭是那么宁静,作为少有灯光的村庄,这种静谧带来了几份神秘的色彩。沙溪边的草丛中,偶尔会传来几声欢娱的蛙鸣,间或几声虫儿的窃窃私语,仿佛是大自然为村子演奏的小夜曲儿,令疲劳的人儿顿感心旷神怡。 不多时,车乾走到了家门前,心里还不知道编个什么理由出来,车莹却已经打开了门。 “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你”,车莹怜爱的望着面前的男女:“这位是?” “阿姨,我叫何妍妍,是车乾的同事兼朋友。” 此刻的车乾与何妍妍两人灰头土脸,衣服上还有几道破损,但车莹并没有追问什么,反而先让两人进了屋。 这个点已经过了吃饭时间,车莹刚才正在收拾餐具,这会儿继续手上的活。 打扫干净桌子,再次进厨房里面:“你们俩先坐,我再去给你们做点东西吃。” “姑,不用了,我们……” “闭嘴!” 车莹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很大,何妍妍都被吓得一哆嗦。 简简单单的做好两碗面条,车莹端了出来。 刚做好的面条很烫,直接把车乾烫出了泪,悄悄地抬起头瞟一眼车莹,发现姑姑正在看着自己。 车莹温柔地伸出手抚摸着车乾的脸,这温暖的触感点燃了车乾的情绪。 临近的婚礼,往返国内外的疲惫,抓肝挠心的真相以及刚才经历过的梦一般的场景,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凝聚在一起,爆发了。车乾在这一刻不堪重负的哭了起来,哭的是那么痛苦,泪水滑落在面条汤里,将咸味伴随着面条一同吞进肚子。 “你不想问问我为啥回来吗?” 慈爱的车莹目光从未从车乾身上移开:“那你说吧。” 吃完面条的车乾又喝了几杯水,将前因后果细细的说了出来,车莹听完后脸上带着一种不太开心的神情。 “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车乾敏锐地问。 知道车乾在追查真相,车莹就把二十二年距今已二十三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那次爆炸发生之后,车莹看见村口火光漫天,心里就大概猜出来了什么,冲到现场时,想直接进去但被人拦了下来,被挡下的还有村里其他的人,大多是因担心丈夫而前来的妇女,当然这些女人后面基本都成了寡妇。 理由是里面危险,焦急的车莹忍不住朝里面探头,看见了里面的好多人并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搬什么东西。 等到里面的人差不多了,车莹等一众妇女才被放了进去。 在一辆车下,车莹看到了自己嫂子,她用一只手强撑着地面,一只手抱着小车乾,加上嫂子身边死去的大哥用躯体卡在车下面,努力的在车下形成一个三角形空间。 把襁褓交给车莹,车乾母亲顿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手臂猛然一松,任由那辆车压了下来。 “嫂子!” 车莹在爆炸中喊了最后的一句话,这个画面至今也无法忘记。 村里的很多女人都因为二十三年前的爆炸案失去了丈夫,成为了寡妇,埋葬完丈夫尸身后便带着孩子离开了村子,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到别处生活,慢慢地不再前来祭拜。 本来人口就不多的村子经历了那样的不幸,人就更少了。 车乾的爷爷奶奶也因为受不了儿子媳妇的意外,没多久就先后离世了。 听车莹回忆起伤心事,泪水也没完没了:“你妈妈和爷爷奶奶死之前都是亲口交代过我的,要我一定照顾好你,以后你能不能成熟一点,老是干些不着调的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了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小乾,你是我的命啊!” 在车莹的印象中,车乾从小到大都不拿自己当回事。总是肆无忌惮的去做事情,不计任何后果,总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即使如今长大成人,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随心所欲。 虽然说车乾现在做的事情不是骄狂放纵,但在姑姑眼里,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瞎折腾。 从椅子上站起来,车乾来到姑姑身边,抱住坐在椅子上的车莹,让两种眼泪落在地上,汇于一处,由风吹干。 天虹大厦内,秦应书正和刘一杰密谋着什么。 “一杰啊,你继续盯紧那个叫……叫什么来着。” “车乾。” “对,车乾,有啥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明白,还有一件事,徐老板其实是……”刘一杰凑到秦应书耳朵边,低声自语了几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