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医院”,周雪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不,不用,我伤得不严重,先去宴会吧”,车乾大腿还流着血,心里竟还想着要把晚宴办好。 一个人不心疼自己没关系,但周雪刚刚算是劫后余生。车乾为了完成自己策划的晚宴,一点也不考虑周雪的感受。 周雪本来想坚持送车乾去医院,但是看到他那坚决的眼神,最后还是同意了先去晚宴,只给他的伤口处做了简单包扎。 七点之前,两人赶到了宴会厅,为了不使大家担心,车乾独自一瘸一拐地走到角落,观察着这一切。 周雪进门之后,宾客们都沸腾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美得不像存在人间的姑娘。何立峰也觉得脸上倍有面子,以当今周雪的身价,根本不用来这个生日晚宴,一个劲儿地说着客套话。 时间到了七点,宴会正式开始,周雪在万众瞩目下献唱一曲。 一到台子上,周雪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做演员的她演技优秀,微笑地看着所有人,没有人能发现笑脸之下包含有一丝丝哀伤。 演唱的曲目是《雨蝶》,大家谁也不知道为啥周雪要唱这一首歌,反正听到就是赚到。如此一个大腕,平时可是根本接触不到的人。 想不到演技极好的女明星,还有这么一个金嗓子。周雪的声音婉转动听,听众们都沉浸其中。 爱到心破碎也别去怪谁 只因为相遇太美 就算流干泪伤到底心成灰也无所谓 我破茧成蝶愿和你双飞 最怕你会一去不回 虽然爱过我给过我想过我就是安慰 ………… 一首歌唱罢,整个宴会厅的人全都被折服,交口称赞。周雪匆忙鞠躬道谢,赶紧下台,悄悄跑进角落,开车送车乾去医院,一路上默默流泪,呆呆的看着前方的道路,脚下的油门不肯松开。 情况不容乐观,车乾的嘴唇发白,意识慢慢模糊,大腿上的包扎处开始渗血。 到达医院,柔弱的周雪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直接抱起车乾进入医院大门。 戴着口罩的周雪,医生认不出来,只看到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抱着个大男人冲了进来。 医院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安排好了病床,做了处理。缝针之前要打麻药,不过就算不打,昏迷过去的车乾这会也感受不到疼痛。 一年以前,车乾也是像现在这样昏迷在病床上,周雪在旁边照顾,用毛巾给他擦汗。 麻醉的药效过去,车乾睁开了眼睛看着额头上晃动的毛巾,伸手拿开。 “你醒了。” “你买辆车吧,以你现在的名气,抛头露面太招摇”,车乾醒来的第一件事关心的还是别人。 周雪把毛巾摔在地上,指着车乾鼻子:“你能不能关心你自己,看看你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啊!腿都被人捅烂了,还关心别人呢!是不是不嫌疼。” 周雪越说越激动,情绪像是临近崩溃,最后趴在车乾胸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啊。” 麻药药效过去,车乾觉得缝完针的大腿很疼,但也不得不安慰周雪。 车乾总是事事力求完美,见不得身边人受伤害,想一个人承受一切苦痛。可能是心中有一个英雄的形象,也可能仅仅是因为失去父母的阴影,导致自己害怕任何的不完美,害怕失去任何东西。 宴会厅内,何立峰在跟来宾们讲着场面话,看到女儿扭捏地走过来,心里很高兴,脸上没有表露出来。 何妍妍拿出一盒礼物:“这是我送你的。” 年过半百的何立峰双手接过来了礼物,即使女儿没有叫声爸,可仍然开心。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收到过女儿的礼物了。 打开盒子后,里面装的是一款名贵手表,何立峰在意的不是这些:“妍妍,我听说这次生日宴你应该也出力了吧。” 何妍妍没承认也没否认,何立峰没有逼迫,而是说了句:“跟我进来。” 宴会厅的后面,卢欣畅也在这里,脸上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复杂表情。 “妈,你不是说身体吗?快去坐着啊。” “先别管你妈了,我们俩有事要告诉你”,何立峰边说边拿出来一份文件。 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的卢欣畅咳嗽了两声,说出了心里话。 之所以何妍妍和父亲之间关系不好,是因为何妍妍误会了何立峰,觉得父亲是一个有钱就变坏的男人。殊不知何立峰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卢欣畅的事情,这个男人比谁都关心何妍妍母女。 陪伴越来越少也只是因为欣畅的发展不得不出去应酬,每个男人都知道没有钱拿什么东西养家。钱和陪伴本来就有一定的冲突性,不然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幸福。 “妍妍,你看见我私下哭,只是因为我一个农村妇女帮不上你爸我难受”,卢欣畅语气激动:“你爸是啥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嫁给他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一些小误会,稍微解释一下就行了,但人总是要强,喜欢等着别人先服软,总是喜欢以爱之名要挟爱自己的人。父女之间的误会就强行被拖了这么多年。 明白了一切,何妍妍抱住老爸:“爸,对不起,我太浑了。” “别这么说”,何立峰拍拍女儿后背,拿出手里的文件。 “这是什么?” “股权转让书,我准备把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你,你直接签个字就行了。” “这不行。” 卢欣畅看着和解的丈夫女儿,心里很高兴:“签了吧,以后公司全权交给你了。” “那你们要做什么?” 自从创立欣畅以来,卢欣畅就患上了一种哮喘病,病情不算严重,主要病根是生活的太过压抑寂寞。医生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多去转转,释放释放心情。何立峰要不是怕女儿根基不稳,早就想带老婆环球旅行了。 “这么多年,无论有钱还是没钱,我都没让你妈过几天好日子,趁我们还年轻,妍妍,就给我们俩个机会吧,你结婚的事我们俩也不催了,你看行不行。” 冰释前嫌的父女互相理解彼此,一家三口抱在一起。 “姐,你看见车乾了吗?我问过我爸妈了,他们都没有”,楚遇走进来。 “没有,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打通电话得知消息的楚遇,张大了嘴巴,火急火燎地朝医院跑去。余光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