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李姐在哪?你让她来一趟,还是跟上次一样,我们去和男的谈,让她先去稳住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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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送酒的由头,张生把男人请到包厢。
三两句警告,男人就慌了神,说自己是正经单位里上班的,这次是受人蛊惑,哪知道那小孩还是未成年。
宋予祯和张生当然不信,考虑着要不要报警。
比起这边,小姑娘那边反应反而更激烈些。
李姐已经尽量温柔了,但女孩还是受到了惊吓,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掉着眼泪。
“不要抓我,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不要抓我去警察局”
女孩一遍又一遍的,小声重复着这几句话,李姐看着,心里泛起苦涩。
鉴于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女孩又情绪激动,不肯离开。几个人一商议,最终没有报警。
男人临走时,似乎说了句‘晦气’,李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扶着女孩进了包厢。
“你住在哪里呢?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女孩摇摇头,不肯回答。
“那你有没有家里人的联络方式呢?”
女孩还是摇摇头。
李姐坐到她身边,给她披上了毛毯,耐心劝她:“我可以让你在这里安静地呆一会儿,可是也不能永远在这呆着不是?时间也这么晚了,你家里人找不着你,肯定会很担心的,万一他们去报了警,这件事情可就更不好办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姐叹气,起身正准备走开,一直沉默的女孩终于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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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宋予祯的电话,程程有点意外,显然电话那头的宋予祯,也一样很意外。
程程皱着眉毛听宋予祯说明了情况。
“她不愿意回家,现在还在我们这里。”
“我知道了,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她,我现在就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董青最近确实太过于平静。
坐在出租车上,程程给董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学校里组织补课,过一会儿她会送董青回家,让董妈妈不要担心。
到了‘一夕’,也顾不上跟宋予祯打招呼,程程跟着李姐直接往包厢走。
“那男的已经走了,小姑娘情绪激动,不愿去警察局,也不愿意回家,你好好劝劝她吧,可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程程点点头,正要推门进去,宋予祯叫住她,递给了她一个袋子。
“刚才新买的衣服,让她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回家吧。”
“谢谢。”
程程感激的看了一眼宋予祯,转身进了包厢。
包厢里没开灯,电视机里放着些什么,静了音。
裹紧了毯子的董青双手抱着膝,盯着电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董青”
程程开口叫她,董青慢慢转过头来,眼睛里没什么光彩。
“老师”
程程走近了些:“你还好吗?”
董青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找谁。”
“没关系的。”程程安抚她:“我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说你在学校补课,别担心。”
“谢谢。”
见她平静了些,程程小心翼翼地问:“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问完又忙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我需要钱。”几个字轻轻的,像是失了重,飘在空气中:“我听别人说,这样可以挣到很多钱,而且很快。”
程程放缓了语气,不想刺激到她:“你还小,还不了解,如果今天真的和那个男人走了,这给你造成的伤害是再多的金钱也弥补不了的。”
“可是我需要钱。”
“愿意跟我说说,需要钱做什么吗?”
董青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了几分钟。
然后董青突然抬起头,看着程程问:“中午在校门口,和老师在一起的是老师的朋友吗?”
“啊?” 程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江楚尔:“嗯,是的。”
董青移开目光,重新看向电视:“以前我还以为老师也生病了,老师有的表情,真的跟我姐姐很像。”
这是程程第二次听董青说到姐姐。
“姐姐生病之前,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可是得了抑郁症后,她的那些‘好朋友’们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抑郁症,爸爸妈妈带我们去过一次精神科,但也只去过那一次。”
“我爸说,医院只是想挣钱才故意说姐姐生病了。”
董青的眼圈红了:“然后姐姐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白天不是大吼大叫,就是躺在床上一直流眼泪。晚上也不睡觉,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那天小叔叔跟我爸说,想把姐姐送到山里去,说什么跛了脚的40来岁的男人,愿意花几万块讨个媳妇生孩子。”
“呵,”董青苦笑:“我那个小叔叔,除了赌博什么都不会,他只是想要钱。”
“我和爸吵了起来,结果他一把把我推开,才撞上了桌子。”
“我恨他们。” 董青流着眼泪,身体微微发抖。
程程一时愣住,不知作何反应。
抑郁症,程程曾经在医院的宣传栏上看到过关于它的介绍。
‘抑郁症又称抑郁障碍,以显著而持久的心境低落为主要临床特征,是心境障碍的主要类型。临床可见心境低落与其处境不相称,情绪的消沉可以从闷闷不乐到悲痛欲绝,自卑抑郁,甚至悲观厌世,可有自杀企图或行为;严重者可出现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每次发作持续至少2周以上、长者甚或数年,多数病例有反复发作的倾向,部分可有残留症状或转为慢性。’
精神类的疾病,往往容易被忽视。
“以前我看到过一些资料,上面提到,对于抑郁症的病人来说,接受医院的治疗非常重要,同时,最亲近的人的陪伴也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