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
“亲弟弟又如何?利益面前一切都得让步,何况只是一些虚假的亲情。”
“你是从何时知道,他不是你的父亲的?”桑柳绝望垂手。
“每时每刻,你不觉得他太像位父亲了吗?唠叨,仔细,和蔼,仁慈,还很有耐心。”
“爱你也有错?”她不可置信。
“爱没错,虚假的爱才有错,你们因杀死我父亲,而对我心怀愧疚,这其中爱占几分,愧占几分,你比我清楚。”都云鹤站起来,转身。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桑柳看着他的背影大喊。
“在我没有杀你之前,你就好好活着吧,生命如此珍贵,怎能任你随意糟蹋?”他回头,目光淡淡地扫过她。
“放心,我会命人将他以我父亲的名义下葬,你们做的龌龊事,不会有人知道。”他看了眼她怀中的方武,转而轻咳了两声,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
桑柳还在院中哭泣,他已回到绥和院前,走进屋内,转身,关门。
在门缝彻底合上前,他抬眼,朝对面的房顶看来。
不偏不倚,对上南音的目光。
“来都来了,不下来仔细看看么?”他薄唇轻启,露出一个阴森骇人的笑。
接着一个猛力,将房门紧闭。
有一句老话说得对,房门闭得越紧,越是增加人的窥探欲。
南音摸了摸手臂,看向一旁的达奚菩:“他是你的人,应该不会在屋内布陷阱杀我吧?”
“那可不一定。”达奚菩摇头,墨色瞳孔靠近,如潭水三千尺,深不可测:“你怕死吗?”
南音起身,脚尖轻点,跳下屋顶:“死就死,谁怕谁?”
都云鹤给她吃的药,药效早就过了。
她来到院中,逡巡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再来到门前,两指并拢,轻扣门扉。
“咚咚。”两下,无人回应。
她唤出冰魄剑,剑光一闪而过,门扉应声倒地。
她走进屋内,见都云鹤站在床榻前一动不动,一道白色光芒从体内缓缓上升,到喉咙处时,犹如一把利刃破体而出。
他捂住血水喷涌的脖颈,运用最后一丝力量,将它送入了都云深体内。
他失力倒地前,在都云深胸口上,抓到一个东西,紧紧攥在手心。
达奚菩姗姗来迟,他闲庭信步地踏进屋门,地上的都云鹤转过头来,以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显然,他还不想死。
达奚菩拿起烛台上的蜡烛,慢慢走过去:“救你么,凭什么?”
都云鹤看着他,忽然将目光转向南音。
此时南音已冲到榻前,察看都云深的情况,他刚得了方武毕生修为,现在又得了都云鹤的灵根,两股力量竟不互相冲突,融合得恰到好处。
依现在的情况看,他不久就能醒来,而且身子会大有好转,以后勤加修炼,定能在仙们翘楚中,有一席之地。
“你看她做什么?我又不在意她的死活,在你们没有彻底崛起,强大到可以杀死我之前,你与他都不过是我的玩物罢了。”达奚菩把玩蜡烛,漫不经心。
都云鹤眸光挣扎,似有话想说。
达奚菩手指微动,一缕黑雾钻入他的喉咙。
“咳咳咳。”他稍微喘息,嗓音撕扯:“你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不觉得她现在的处境,和当初的你,很相似吗?”
他话刚说完,达奚菩就收了手指。
他再次回到刚才的状态,脸色逐渐铁青。
南音听到他的话,不自觉地回头:“你不救他吗?”
“那是我的事。”达奚菩歪头,黑眉微挑。
他拔出蜡烛的芯条,放在掌心稍微净化后,将其送入都云鹤体内,他停止蠕动,呼吸平稳下来。
普通蜡烛的芯条,达不到如此效果。
只能说明,这蜡烛不是普通蜡烛。
南音拿起一旁的蜡烛观看,身后传来达奚菩的声音:“这蜡是以活人血肉制成的,芯条用的是天乾山上的碧翟雪莲,常年燃在身边,可以延长寿命。”
“活人是指?”南音回头。
“你以为那条暗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他俯下身子,将干净剔透的眉眼,完整倒映在南音眼中。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无他,只是想让你瞧瞧,你护佑的这个人世,到底有多么肮脏。”他背起手,气势昂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