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川带着应成出现在铂金名府,身后跟着一群林家老宅的老管家和佣人,他犹疑了片刻,不知这一进门会不会又碰到什么“惊世骇俗”的奇景。
顾枝意意外地没有为难他,也不见了那些“白杨树”。
更出乎林川意料的是,顾枝意居然没有趁机高额酬金,甚至在晚饭前告诉他,可以把度假村戏台拆了,在塔旁边盖一座道观,用来镇压最近收服的那个草编娃娃,这样既可以驱赶度假村里残存的游魂野鬼,还可以让度假村的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晚饭端上来几样精致的碗碟,文思豆腐清鸡汤、碧绿煎酿羊肚菌、龙井豆浆鱼片、紫苏松叶蟹、陈皮鸭焖鲜鲍……
林川一向对口腹之欲不甚在意,颇有些惊讶。
顾家一股子暴发户的范,养出来的人倒是有几分讲究。
不对,她不是在顾家不受宠么?看来还是在他这里过得太好了。
顾枝意这么爽快地同意林川的提议,自然有她自己的考量。
这场穿越来得蹊跷,同样蹊跷的还有度假村里差点令她窒息、又躲进林川身体里的黑雾,还有她身上多出来的诅咒……
顾枝意有一种直觉,这一切似乎都与林川有关,但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气运,对她来说是延年益寿的救命药。
顾枝意理不出头绪,决定暂时待在林川身边守株待兔。
吃完饭,林川走到阳台接电话,近几日跟着顾枝意四处捉鬼,累积了很多事项未处理。
客厅传来电视声。
他喜欢安静,往常一个人住,对声音很是敏感,他努力地不在意电视机嘈杂的声音,但是激烈的争吵还是钻进耳朵。
“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
林川烦躁地揉着眉心。
为什么会有这么无聊的电视对白?
他聊了几句,挂断电话,走回客厅,语气冷冰冰地说:“关掉,太吵了。”
顾枝意连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这让他更加火大。
这女人竟然敢无视他?
“关掉!”林川的语气更加不善。
顾枝意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将眼神再次转回道电视上。
林川实在是气得不轻,咬紧后槽牙。
有生以来第一次,竟然有人敢这么对他!
认知在顾枝意这里又一次被刷新。
林川大步走上前,不容置喙地去抢顾枝意手里的遥控器。
顾枝意自是不让他轻易得手,两人在沙发上扭打起来。
顾枝意惊讶地发现,林川一招一式居然跟她有来有回——他是有功夫的。
同样惊讶的还有林川,作为豪门继承人,他从小练习武术、散打,还是跆拳道黑带,竟和一个女人打起来也不占优势。之前只是看到她捉鬼,没有亲身作为对手,想不到她这么厉害……
沙发和茶几间的空间实在有限,不是打架的好地点。扭打间,顾枝意被茶几一绊,倏然失去平衡。
林川想都没想,下意识伸手去拦,却被顾枝意抓住空隙借机反制,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顾枝意抓住双手,扣过头顶,将接近他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按在沙发里。
林川恼羞成怒,刚要奋起反抗,便听见“嘭”一声脆响。
两人同时转向声音来源,就见女佣吴妈目瞪口呆地立在不远处,脚边碎了一地的瓷片和汤水。
“我……我是来送太太的燕窝。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赶紧蹲在地上收拾,看起来比两位当事人还慌乱。
阿弥陀佛,不是说先生和太太要离婚么?眼前这是怎么回事?怪不得,先生非得搬进这别墅来。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着急,都等不及回房间?
回头得跟老方他们都嘱咐一遍,都小心着点,免得再碰到这么尴尬的场景!
属于女子的柔软触感透过紧贴的部位,清晰地传递过来,林川被兰香笼罩,压制得动弹不得。
他这才惊觉顾枝意整个人正骑在他身上,两人的动作十分的……引人遐想。
林川的耳朵瞬间烧得通红,像是着了火似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在林川愣神间,顾枝意已经一骨碌,麻利地从林川身上爬了起来,若无其事地看电视,眼神无比专注,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林川的智商仿佛跟着身上离开的温度一起飘走了,大脑一片空白,跟顾枝意并排坐着,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机。
这是很多年前拍的民国言情剧,台词相当古早,画面也有些模糊了。不知道顾枝意从哪里找出来的。
林川还是忍不住评价:“这些剧情真无聊。”
顾枝意小声嘀咕,“确实,我们那时的人才不这样。”
林川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顾枝意自觉失言,收了话头,没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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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只是在别墅出现了一天,第二天就出差了。
排满的行程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三天后回到江市,他在别墅大门口,见到了一脸菜色的老管家方伯。
“怎么了?”林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管家方伯一言难尽:“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川走进大门,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民国时期电影里——家里摆满了全套的西洋风老式家具,博物馆里才有的古董留声机、拨号电话机、鎏金落地座钟、巨幅油画……
最夸张的是挑高七米的客厅天花板上,突兀地多出一个浮夸奢华的欧式水晶大吊灯。
穿着民国时期旗袍的女佣在各处忙碌。
主卧里传来“乒乒乓乓”的装修声。
方伯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太太说要换成这样,住着才习惯。先换了部分装饰,从主卧开始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