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晚一直处于紧张中的殷田田,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刺激。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书生茫然地问:“姑奶奶,这人怎么了?”
顾枝意翩然走到餐桌前,坐下喝粥,淡然道:“可能看到你,开心地睡着了。”
书生嘴角抽了抽。
开心?完全看不出来好嘛!
书生:“姑奶奶,你真准备管她的事?你们不是有仇吗?”
顾枝意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很八卦啊。”
书生识趣地闭上嘴巴。
经历昨晚魂魄离体的事,顾枝意将穿越以来的所有事件复盘了好几遍,最终还是认为白衣女子应该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它不能算完整的魂魄,顾枝意无法从它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而它已经出现了两次,肯定不是巧合,八成是有自己的目的。
若是一般的人,只怕要被这种诡异的事情吓得半死,但是顾枝意师从名门,自幼学习玄学,对各种奇异事件早就见怪不怪了。
根据之前的经验,怼殷田田能让现在这具身体更加神清气爽,那么将当年的事情公之于众、为原主恢复名誉,应该能更加拉近与原主距离,说不定还能让她开口说话,了解到更多信息。
顾枝意吩咐书生:“你去通知张老道,晚上9点到这个地址。”
书生苦着脸:“我去吗?姑奶奶,你不是有手机吗?这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再说,外面可是大白天,你老是让我在太阳下晃来晃去,我的阴寿会打折的。”
书生是一只“躺平”的佛系鬼,他的躺平是真正意义上的躺平,没事就在别墅里找块阴凉地,直直躺着。用他的话说,这叫“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顾枝意凤眼微眯,“我给你的符不好用吗?”
顾枝意给书生画了一张黄符,只要揣在身上,白日里就能自由行动。
书生挠了挠头,“好用是好用,我就是多少有点心理障碍……”
顾枝意瞥了书生一眼,书生再不敢多嘴,幽幽怨怨地从窗户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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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兰源别苑。
江市一处有名的别墅区,注重私密性,每栋间距都很大,即使在里面发生争吵和打斗,隔壁左右都听不清。
到了殷田田家门口,顾枝意发现门外居然站着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年轻小伙,一见到她就赶紧鞠躬。
顾枝意从头到脚打量这个小道士。
二十岁,朝气蓬勃,身材颀长,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如春日里刚抽发的翠竹,挺拔鲜嫩,比张老道可养眼太多了。
顾枝意问道:“你是张老道的徒弟?”
小道士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女人,有些窘迫,瞬间红了脸,忙不迭点头:“我叫道吉,家师让我来协助仙道。”
这摆明是张天师不想像小学徒一样被使唤,于是派了自己的小徒弟来。
“你可小心,别被女鬼给吃了。”顾枝意并不在意,提醒道。
小道士霎时间连脖子都红了,拼命点头。
一打开房子的大门,一股阴森的寒意扑面而来。
顾枝意让殷田田开了房子里所有的灯,仍是觉得阴气森森。
“我是真的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水龙头没有关好,一直滴,非常有节奏。”
“我当时就是站在这个位置……”殷田田模拟昨晚的情形,“有血液从楼下滴下来,真的有,黏黏糊糊的,我当时害怕,不停地擦,但后来照镜子的时候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殷田田一站到这个地方,恐惧的感觉重新如藤蔓般,爬满心脏,太阳穴“突突突”跳得厉害。
顾枝意向上望去,房子装修豪华,上方是挑高的空间,旁边一圈悬空的回廊,连接着几个房间。
顾枝意:“上面住的谁?”
殷田田:“是3间客卧套房,只有我公婆来的时候,才会有人住。”
顾枝意又让道吉检查电箱,保险丝已更换,旁边有几处细小的划痕。顺着楼梯走上二楼,来到回廊,房间被打扫得更干净。
顾枝意:“这栋房子有几个佣人?”
殷田田怔了怔,不明所以,还是老实回答:“有2个打扫女佣,1个做饭阿姨,还有1个负责花草的男佣。”
顾枝意:“叫他们到这里来。”
所有人都被领到二楼的回廊。
两名打扫女佣约莫二十来岁,面容姣好,看面相,性格却截然不同:一个娇艳俏丽,叫徐雪;一个躲避退缩,叫米兰。做饭的张阿姨是个五十来岁,短发。男佣许杨四十来岁,一脸憨厚。
每个人眼下都蒙着一层的阴翳,都说昨晚事情发生时,他们已经睡着了。
米兰看了一眼旁边的徐雪欲言又止。
顾枝意指了指米兰说:“你昨晚睡哪里?几点睡的?”
米兰支支吾吾地说:“昨天10点多,夫人让我们回房间,就是二楼半的保姆房,我立刻就睡了。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徐雪抢白道:“对,对,我们一个屋,确实都10点就睡了,白天工作很辛苦,所以我们晚上一般都睡得很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顾枝意的目光在四人脸上来回逡巡,问道:“这栋房子里面发生过命案吗?”
米兰倒抽一口冷气,咬紧嘴唇,神色紧张地疯狂摇头。
张阿姨连连摆手:“哎哟,我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了,没有的事。”
许杨:“怎么可能!”
只有徐雪冷静地说:“没有。”
张阿姨又盯着穿着道袍的道吉,紧张地问,“这房子不会真的有鬼吧?”
道吉挠挠头,指着身后的第二间客房说:“这个不好说,不过这房子阴气很重,特别是这间。”
张阿姨吓得捂住嘴巴,口里一直小声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米兰闻言脸色煞白,不住地哆嗦。
顾枝意推开第二间客房的房门,里面一片漆黑,并未开灯。
“进来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