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可莫要为她说话,她是公主,为她说话的人多着呢!”
周侍音:“不得无礼,公主金尊玉贵,是我福薄。”
“姐姐!”两姐妹哪里能让周侍音如此自轻自贱,当即便想出了这口气。
苏玉媗眼睛一亮,当着众人的面起身走向巍九瑶,众人拉都拉不住。
“臣女玉媗,见过殿下!”
几位长辈看着突然出来的沈玉媗,不知她是何意。
巍九瑶笑看着来人,端庄柔和:“原来是媗姐儿,是有何事儿吗?”
苏玉媗扬了扬脖子:“臣女是有事儿,可是臣女不敢说。”
沈大少夫人脸色一变,当即训斥道:“玉媗,殿下面前不得放肆!”
沈伯期也道:“拜见了殿下,便回去,不得胡言乱语!”
二人知晓沈玉媗的性子,怕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便想将人呵斥回去。
沈玉媗不依,言之凿凿:“爹娘都未曾听,又怎么知道我接下来的话无礼呢!公主天潢贵胄,自然是比爹娘深明大义。”
沈伯期气的吐血:“你……”
巍九瑶拦下沈伯期:“沈大人莫急,媗姐而说的极是,本宫并非那等不明事理之人,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何话直说就是。”
话都说到这里了,沈伯期在心惊胆战,也只能沉默。
“那要是我说错了,殿下可不能治我的罪。”
“自然。”
得了赦免,沈玉媗便大胆了起来:“臣女听闻昨日琅哥哥于凤栖院前跪了一夜,风寒露重,洞房花烛,殿下这样做可是为妻之道。”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骤变。
巍九瑶轻扬黛眉,不威不怒。
沈大少夫人又羞又气:“玉媗,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要胡言乱语!”
谁家未出阁女子,干涉哥哥的房中事儿啊。
沈玉媗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娘,我没有胡言乱语,不管是谁,这世间没有新婚之夜让丈夫跪在院外的道理!”
就算是她为公主,这样做也是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公主居宫中,母亲又是天下女子敬仰的皇后娘娘,是天下女子之榜样,想必公主殿下比我更明白这道理,不是吗?”
沈玉媗看似没头脑。
可这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她是公主可以任性妄为,但她一但任性她的母亲——皇后娘娘便有了被指摘的理由。
公主无德,便是其母管教无方。
这会儿,沈夫人和沈大少夫人倒是有些对沈玉媗刮目相看了。
对于公主昨日行径,她们其实是心存一口恶气的。
妇道人家的事儿,席间男子自然是不会开口的。
巍九瑶端看着沈玉媗,捏着帕子优雅的拭了拭本就未沾一物的嘴角。
沈玉媗见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心中厌烦更盛:“怎么,莫不是殿下无话可说了。”
巍九瑶将帕子放下,身旁的角兰走了出来,温声细语却又掷地有声:“大小姐说的极是,只是昨夜殿下偶感不适,又听小厮回禀驸马醉酒于别院休息,故而,殿下便先行歇下了,驸马醒后请罪之时,近卫怕叨扰殿下惊梦所以未曾禀告,今日晨时,殿下已经处罚过了。”
角兰这一翻言辞说的人无法反驳。
其一,是沈玉琅怠慢公主,错在先。
其二,殿□□弱,不知情。
其三,殿下已经惩处过阻拦不通报的近卫。
旁人在追究,也无法将此事的责任归咎到巍九瑶的身上了。
事事周全,滴水不漏,让人寻不出任何错处来。
沈跃华不由感叹,果然是东宫出来的,手段过人。
“你……”沈玉媗愣住找不到借口发难!
沈大少夫人适时一口接了过去,狠狠瞪了沈玉媗一眼:“闭嘴!”
她低估巍九瑶了。
说完,大少夫人笑着转向巍九瑶:“媗儿与玉琅感情颇好,担心兄长冒犯殿下了,殿下为君,玉琅大婚之日醉酒本就是错,他跪一夜,是他的荣幸,亦是殿下鸿德。”
“娘!”
沈玉媗没想到她娘竟然这样曲意逢迎,她是公主又如何!
她们的姑姑可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啊。
皇后在宫中都得给姑姑三分颜面。
“闭嘴!去祠堂跪上一个时辰!”沈伯期出声训斥后对着巍九瑶道:“殿下莫要多意,小女少不更事,臣日后定然会加以管束。”
沈玉媗红了眼,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向着哥哥说话,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巍九瑶啊。
沈玉琅忍不住为妹妹出头:“爹,妹妹还小,公主自然不会怪罪的。”
跪祠堂,就免了吧!
巍九瑶抚了抚步摇,附和道:“驸马说的极是,大小姐护兄心切,沈院手足情深,应该嘉奖才是,罚了岂不是离间了兄妹之情。”
“角萃,去寻了那块江淮进贡的霞影纱取来赠予大小姐,夏日炎炎,这纱很是清凉,颜色也衬大小姐。”
沈玉媗生的明艳,自然是适合着鲜艳之色,可如今沈玉媗满心怒火,哪里能笑着受她那赏赐之物。
沈大少夫人知道她那脾气,无视起身代为谢恩:“那便多谢殿下赏赐了。”
“无妨!”巍九瑶起身:“时辰不早了,本宫有些乏了,诸位若是无甚完事儿,本宫便先行一步了。”
“那就恭送殿下。”
巍九瑶笑着离开。
刚出门,就听见沈玉媗的咒骂声。
角萃气愤道:“这沈家人当真是不知好歹,殿下不同他们计较,他们还蹬鼻子上脸。”
殿下出手阔绰,竟换不来半点儿真心。
肉包子就算喂狗,狗也得摇摇尾巴吧!
这沈家当真是可恶至极。
巍九瑶看了眼晴朗天色,道:“你也不是第一天晓得了,何必如此生气呢!”
角萃:“奴婢只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