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而,巍九瑶自出生起,便是长在金银窝中,从未为金银犯过愁,一条街就花光了沈顾半辈子的积蓄。
这时,巍九瑶笑盈盈的抱着一只浑圆雪白的双眸异色幼猫,幼猫懒洋洋的趴在她的怀中,憨态可掬。
素手拂过幼猫头顶,小家伙舒服的发出呼噜噜的叫声,露出舒服极了的模样。
巍九瑶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沈三郎,你觉得为这家伙取个什么名字才衬它呢?”巍九瑶一边抚摸一边道。
沈顾心头冒出的第一个名字是——三十两。
这东西竟然花去了他三十两银子。
“草民知识浅薄,取的名字只怕是入不了您的眼。”
“无妨,你说便是。”巍九瑶倒是想听听看,有多浅薄。
“那草民便直言不讳了。”
“嗯!”
“三十两。”
“嗯?”巍九瑶抚猫的手一顿。
幼猫也十分合事宜的喵了一声,表示抗议。
宋文昭忍不住笑出了声儿,颇有些暗讽的开口:“沈三郎如此记挂这三十两,莫不是不愿意买殿下高兴。”
闻言,巍九瑶抱着幼猫,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沈顾,似要讨个说法。
沈顾在三双眼睛之下,颀长挺拔的身姿不动分毫,他只垂眸看向巍九瑶:“并非如此,殿下千金之躯,三十两配不上殿下分毫,只不过草民以为三十两风趣,可博殿下一笑。”
巍九瑶还真笑了。
这个沈顾,当真是……舌灿莲花。
“看不出来沈三郎如此风趣啊。”宋文昭与沈顾不算熟悉,只是在学堂见过一二,他平素独来独往,寡言少语,没想到对着公主殿下就变得巧舌如簧了。
为了攀龙附凤,当真是煞费苦心。
沈顾淡笑回他:“宋兄,今夜公主喜乐为上。”
宋文昭没想到攀龙附凤的人,攻击力如此强悍,他本欲在说些什么,却不想巍九瑶抱着猫咪看了过来。
她似笑非笑的一眼,宋文昭立刻汕汕一笑随后噤声。
巍九瑶收回目光,视线刚刚一转就看见了在对岸并肩而行的沈玉琅和周侍音。
周侍音提着一盏莲花灯,两人一边笑着,一边说些什么,郎情妾意游走人间。
沈顾顺着巍九瑶的目光看去,便瞧见了这一幕,他收回视线落在巍九瑶身上,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见她面色无波,只微挑峨眉。
沈顾夜收回了目光。
她挺佩服沈玉琅的脑子的。
水灯夜天赐良机,放着公主不陪,竟然在公主眼皮子底下去陪旧情人。
这会儿,两岸之人的焦急加起来比不过一个宋文昭,他的心都快悬天上去了。
怎么就这般巧!
你说你俩明知殿下也在,全然不知避讳。
这可如何是好啊!
宋文昭如热祸上的蚂蚁,丝毫不敢看向对岸,绞尽脑汁想对策:“殿下逛了许久,想必乏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歇脚,吃一杯茶,这不远处有一座听风楼,视野开阔,味道虽比不过宫中,却也另有一番滋味。”
巍九瑶确实有些累了:“带路吧!”
“好嘞!”宋文昭总算是松了口气,脚趾头都舒展了。
几步距离,便到了听风楼。
听名字便知,是一座风雅酒楼,但是巍都像这般的酒楼,多少都会有清佳人献艺。
还未入内,便听丝竹之声盛起,小调温柔。
宋文昭是此处常客,一入内,便有客人围了上来,同其勾肩搭背:“哎哟,宋兄,好久不见呢!”
“是啊是啊,文兄先喝着,我今日不得闲。”宋文昭满心满眼都是公主殿下,哪里有心思同这些纨绔浪子叙旧。
见宋文昭与人交谈,沈顾虚扶着巍九瑶朝楼上走,轻声道:“殿下先行。”
偏生那人眼尖,瞧见了去,指着沈顾醉意熏天道:“咦,沈家庶子,旁边这是哪家姑娘同你私会!”
他的指尖顺势滑向巍九瑶,女子一身碧衣怀中揽猫,金丝面具掩面,双瞳剪水,肤白如皓。
男人被勾的心痒痒想上前,就被一道高大身躯挡住了去处。
“大胆!”
男人视线上移,便对上了沈顾那双阴沉寡淡的眼眸。
“沈家庶子,你莫要挡爷爷的眼,让开。”男人不耐烦斥道,运势便要动手。
沈顾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用力往后一推,男人踉跄几步被宋文昭拉住。
“王公子,醉酒误事儿,宋兄,你还是带他去醒醒酒吧!”沈顾声音越发寒凉起来。
巍九瑶看着沈顾的身影,笑了笑后揽着猫顾自上楼。
至于剩下的事儿,那就是沈顾的本事儿了。
二楼小二见巍九瑶穿着金贵,远远的迎了上来:“小的给小姐请安,小姐是要包房看景儿,还是想在厅中听曲儿呢?”
“可有即能赏景,又能听曲儿的办法!”巍九瑶取出一只揽猫的手,从腰间掏出一片巴掌大小的金叶子。
小二见那金叶子,双眼都直了,小心翼翼的接过叶子,按耐不住喜色:“贵人放心,小人这就安排。”
巍九瑶被迎进最好的的包间,软毯铺地,檀木雕花圆桌置于厅中,桌上檀香清雅,雕花小窗大开,可以窥见街上人海与灯河。
两边侧间,右手放置琴台,左手珠帘软纱垂落,依稀可见那珠帘之后金丝软塌。
小二撩开珠帘软纱,巍九瑶习以为常的走了进去踩着脚蹬斜椅在软踏之上。
幼猫安静的趴在她的腿上舔着爪子。
“请贵人稍作休息,好酒好菜好曲儿,马上来。”
沈顾踩着点上来,就听见这句话。
他进入包间,行至珠帘前,对帘中人道:“小姐,宋公子将人带下去醒酒了。”
小二见两人认识,乖乖退下。
巍九瑶轻嗯了一声后,趴在塌间,问:“沈顾,沈家待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