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这简直能算上滕雪最爱的果子了。几个青提吃罢,果碟中也露出了块块金黄的水果,应是南疆小国进贡来的。滕雪叉了一小块,仅咬了一口,便悔了。
然而大殿之上,滕雪也只好硬着头皮咽下。
没人注意到对侧,冷歌看着这个处处得体的五公主,像小仓鼠一样吃着提子,看样子是对青提煞是喜欢,心下也觉得这小公主可爱了些。
就连她吃菠萝的窘迫也被冷歌收入眼底,他也叉起块菠萝,入口却嚼不出味道。
冷歌又恢复那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和太子侃侃而谈。
然而,他心知自己日后在京城的日子却并非如现下表面这般,锦衣玉食,高枕无忧。
宴席期间,皇帝突然提到冷歌承袭爵位一事,倒也是意料之中。
高座上,皇帝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低手放下白玉爵,看向冷歌。“冷歌,你父亲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忠勇之士啊,日后还需你来继承他的衣钵啊!”
冷歌自始至终都直着身,现下更是毕恭毕敬地拱手颔首:回皇上,家父一生四处征战,死于疆场,如今能得圣上赞誉,乃是我冷家世代荣光。身为臣子,为君效力是本分。冷歌如今年纪尚轻,资质平庸,能为皇上效力更是殊荣。
一身明黄龙袍的皇上大笑着,“不愧是冷焱之子啊!”
听着冷歌滴水不漏的言辞,滕雪心想,果然他能安然长大至此,绝非是个糊涂的。
一番话下来,既言明了先定国公鞠躬尽瘁之义,又表了自己身为臣子本分弼君之心,同时还大大自谦。
只是这番话下来,皇帝断然不信他是个愚笨的。
既然聪明得力,又自称忠心侍主,哪有不重用一说呢?
滕雪唇角一挑,有!当然有!
自表忠心有何难,但在外人看来他年纪小,阅历浅,怕是不堪重用,何况,君主对叛臣亲系的忌惮哪里是一两句话便能轻易打消的。
紧接着便听皇上说“你自乾州入京风尘仆仆,今日便是给你好好接风。先国公转战沙场,定国公府几十年来几乎罢居,朕已下令命人扩建修缮,这段时间你便安心住在宫里,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皇上语罢,又执起宫女再次斟满的酒爵,将盏中琼浆一饮为快。
一旁的皇后端庄一笑,“皇上说的是,臣妾定然尽心督促宫人,世子且宽心住着。”“冷歌谢陛下、皇后娘娘!今日见到朔元宫的布置,精致周全,陛下国事繁忙,还为冷歌着想,冷歌已万分感激,哪里还有什么不足。”
“世子初入京城,饮食住寝恐有所不习惯,本宫特意找了京中有名的漠北厨子,最是拿手塞北风味。”皇后脸上依旧是一抹温柔的笑。
“多谢皇后娘娘费心。”座下冷歌谢恩后,眸色无常,看起来他似乎不懂皇帝这一番苦心,就连滕雪也捉摸不透这少年的心思。
但眼前的冷世子睿智圆滑,可绝非是什么善茬,若是父帝将他留在宫中暗暗提防的心思他都瞧不出来,恐怕也无法平安坐在这大殿上了。
这点,相信父帝心中也是有数的。
这样看来,如今面上的和乐倒更显虚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