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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野餐(1 / 2)

在座的又都将注意移向冷歌。冷歌不紧不慢地说,“蟹性寒凉,时安公主体寒,还是少用为妙。”

众人反应过来,皇后一合双手,“哎呀,是本宫老糊涂了!”

“全因臣妾思虑不周,一时忘了时安体寒。”贤妃娘娘手指抠着红木桌案,沉浸在深深自责中。

滕雪看戏的高潮唱得差不多了,还缺点余韵,她拿起碗勺的举动更让在座的纷纷出声制止,就连仟心也煞为意外。“贤妃娘娘想必天未破晓就在御膳房做这道蟹羹了,滕雪哪有不食的道理。”说完就要往嘴里送。

沂花伸手夺过她的汤匙,滕雪睁着大眼睛看向沂花,面露无辜。“身体要紧,往后这些忌口你都要记牢了,不可胡来!”沂花这下拿出了阿姐的气势来,众人也跟着轮说。

只有末席的冷歌扭头看向殿外,实则是在努力压抑唇角的欣喜。他看得出来滕雪对蟹的排斥,却又想全了贤妃的面子,于是冷歌仗义救场,谁知道她倒是来了兴致,上演了一出欲擒故纵。

滕雪趁众人不注意,回头和仟心对视一眼,主仆二人默契地各自偷笑,仟心忍笑忍得也是费了一番辛苦。这些,旁人当然毫不知情。

所以最后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德贵妃也一脸严肃,叫滕雪不要贪嘴,体寒可不是小事,又叫人下去端了一份银耳羹送上来。

这一来一回之间,滕雪看着母妃,眼神晦暗,胸中又积压了一团雾瘴——她的生身母亲竟然连她不爱食蟹都不曽知道。

这场戏原是做给别人看,让大家都有个台阶下,可到头来滕雪才发觉自己才是任人笑掉大牙的真丑角。

但戏终归还是要唱完,滕雪又不忘带上笑容,对还在自责的贤妃说,“贤妃娘娘,您的手艺滕雪虽是无福享受,但滕雪只是闻一闻,看一眼也知道——此羹只应天上有!”

贤妃被逗得终于是展露了笑颜,“哪里哪里,公主过誉了!”

晨光熹微,绿丛褐枝上星星点点的露水像是被笑声惊动,真身都俏皮地藏起,连水渍都寻不见。万物众生不知不觉间这天上唯一的圆日已借着云彩渐渐攀高,红日静看朱墙绿瓦,高门大院里的其乐融融,也一视同仁地将光辉洒向砖瓦墙院困不住的人儿身上。

“驾!”

“驾——”

三两匹骏马肆意奔驰在秋季的青翠湿地上,碧湖潜荟,马蹄踩入水洼好比蜻蜓点水之轻盈,未曾给玛瑙一般的澄澈水面留出任何反应的韶光。波光微漾之余只来得及留住不赶行程的云卷云舒,风影草颤。

马儿后蹄接连扬起水花,水花低者须臾工夫又跌落回草地,一颗碎成千万粒;高者似水袖飘逸,惊鸿一舞,一眼望去有千百种斑斓。沁人心脾的空气与朝曦若即若离地拥吻,依稀有树影婆娑,少年郎恣意纵马,不灭的朝气宛如一望无际的野原,装得下寥廓山河,容得了江花胜火。

过眼云烟慢慢放缓了步子,驻足在一棵葱茏的经年榉树下,少年的激情快意也暂且被拴在树干上。

裴易一袭宝蓝衣裳,荡然肆志地坐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上靠着树腰,头发以鸦青锦带高束脑后,额前斜分刘海堪至一双桃花眼搭在他细长弯翘的睫毛上,骨节分明的左手不时撂起手里的青果又稳稳接住。豫京贵公子那股桀骜不羁的气质在他身上浑然天成,谁人见了不叹一句,“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项义咏单手靠在马旁闲来无事地看着马儿进食,后又站直了身子四下张望,一下吐掉嘴里叼着的草,“兔子呢?影儿都没见着一个。”

季襄同样百无聊赖背靠着树,手里拎着水囊,“这天左右不过巳时,咱们还且有一番好等啊!”

项义咏三两步走过来,拿过他的水囊一鼓作气喝了个干净。项义咏随手一擦嘴边的水渍,“你又不是不知道,盛将言他爹在规矩礼节这方面看的比命都重,也不知道老人家怎么这么想不开,搞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

“老人家?人家不过才四十!”季襄纠正他。

项义咏才不管这些,把水囊扔在季襄身上冲着他说:“你有水不知道给我喝,我差点没渴死,叫你们一个个地去饮马,”项义咏一拍手,“嘿,都不去,最后还是得本公子大发善心,我带着三匹马活像那个放牛娃。”

季襄接住水囊想象着那个画面憋笑,满眼兴味地瞥他一眼揶揄道,“大名鼎鼎的项公子输不起啦?不过我也确实没想到你连那麻雀都射不中,哈哈——”季襄明目张胆的嘲笑他。

“笑屁啊你,你以为你季五好到哪儿去,你以为你比得过裴易?若是没有我,哼哧哼哧去饮马的就你。”项义咏踢他一脚,叫他让开位置,自己在树旁坐下。季襄乃季尧之子,即当今太子妃的亲弟,因在家中排行第五,在这些世家公子里也得了个季五的名号。

“季五,你如今也快十六了吧?”裴易突然出声问。

“是啊,过了十月就满十六了。”

项义咏揪下一撮草在手里把玩两下又扔掉,他喟叹道,“唉,都算一般大,怎么我就非得上国子监,你就能在家里读私塾。”

“你懂个屁,我姐现如今是储妃,在国子监我一言一行都不能有错,不然不光是我季家,连我姐在宫里也要为难的。干脆就在家里念书,见的人少了,事儿也就少了,麻烦自然也少了。”季襄转头看向裴易,“你问这个干嘛?”

裴易深思吟味了片刻,“盛将言刚过的生辰,也就十六了,盛将军是该给他议亲了吧。”

议亲?项义咏瞪圆了眼,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对。他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但他母亲也旁敲侧击地问过他以后的打算,他以为那只是闲聊,现在想来还能打算什么,打算成亲呗!

须臾沉默之后,季襄点点头说:“也是,盛兄毕竟到年纪了,自从我姐出嫁以后,我母亲也开始留意这事儿了。”

“所以啊,你们仔细想想,盛将军这么看重礼仪家风其实也不过是南征大胜回京之后这几年的事了,盛将言又是独子,盛将军应该也是为了有人做媒给儿子定下亲事,这才早作打算。”

“不好说啊,搞不好那小子现在对面就坐着一个俊姑娘,相亲呢!咱们在这望穿秋水也没用啊!”项义咏仰天放空。

盛府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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