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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者心动(1 / 2)

“钟山寺的方丈次仁大师原是藏山灵寺的堪布,千里迢迢来到豫京传经,嘉禾元年蝗灾丛生,次仁大师受显宗诚邀入宫诵经传愿。月内,虫退灾平,后任钟山寺方丈。百姓敬仰次仁大师,挂幡以表达敬意,后来人们渐渐开始以此祈福,钟山寺也就幡动不绝。”裴易娓娓道来,彬彬有礼。

原本并不懂的人也都恍然大悟。

少桑又言,“多谢裴家兄长,少桑受教了!这悬挂五彩经幡,乃是藏族世代向神明祈愿的习俗,听说风动则幡动,则愿成。”

山口风有些大,沂花肩后的黑发如断线求自由,争相亲吻女孩皙白的脖颈。

近日来,父帝母后鲜少见面,母后没少因此郁闷,沂花也为自己立春后的笄礼苦苦烦神。

历来礼制有规,女子十五岁及笄,即可婚姻嫁娶。凡金门玉府千金,无有不设礼者。若设笄礼,女子当许下婚配;若无议亲,则延至二十行礼。

寻常女儿尚且如此,公主及笄更是盛事,而沂花对所议姻亲只觉得疲倦。她何尝不知父帝母后皆有替她在朝中俊才物色人选,但无论如何她也做不到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携手余生。

这两年以来,她看得出父帝对母后,只是相敬如宾。

母后尚如此,那自己呢?

往后要相夫教子,就这样百无聊赖过一辈子吗?

青丝缕缕纷飞,沂花伸手将发拨至耳后。纷扰人心的何止是几缕发线,真正的忧,根本不见边际。

身后诸位依旧惊叹纷纭。

季纤华还和滕雪闲聊,沂花回身打算继续登山,眼角的彩突然醒目起来,或许该去亲手挂一页属于自己的幡旗,沂花想。

就是这一转身,心,就乱了分寸——

“依在下看,此刻,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一切,心诚则灵。”

傅余少微一袭仙气白衣,高谈雅步,宛若云中谪仙。

偏偏那一刻,所有人都噤声了,山间的飞瀑倒流,经幡停下颂歌,鸟鸣无踪,行云止步,只有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

“仁者,心动——”轻叩她的心房。

沂花转过身,光眼里翩翩公子唇红齿白,方才还大作的山风对他显得格外偏爱,娇俏地轻抚他发端青白飘带……

这一晃神,是久是短,她不知道。

她脑袋里只是空,是上下一白,是他衣袍的颜色。

傅余少微像有所感应,也转眸看来,沂花本就作乱的心跳早已失了鼓点,无力招架他温润的目光。

多年后沂花以为现在的自己甚至是略显狼狈地偏开脸庞,虚着声音去拽一边太子妃的袖角,仅凭她自幼所学的礼仪下意识发挥用场才勉强让自己不显狼狈地离开。久久远去后,她才害羞着回头去看,明知道山路已拐了好几个弯,人早就看不见。

看不见,是惋惜,也是悄悄藏起的小确幸和明目张胆的羞涩。

只要还想着他,心就会雀跃,而脸颊也在凉风中独自发热,独占红霞。看着沂花突然娇笑着去摸脸颊,季纤华以为是天还尚冷将她冻着了,又一看,她手上原有的皮裘捂子也没了影子,让阿淮将自己的手捂拿来,又套在她手上。

沂花在风里羞笑着,暖裘下双手细指勾连,手心都热出了汗。

“仁者心动”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有心的听家又何止沂花一个,裴易站在祈山台下,侧头看着她“山泼黛,水挼蓝” 的裙角。

他总会不自觉去关注她,好像她哪里都与其他女儿家不同,究竟哪里不同,自己每每忆起,却又回回欲说还休;究竟缘何,他早忘了深究。就像远远看一件精致的瓷,不求她回应,甚至不需要她知道。

苍山翠草,云隐白鹤。

少年十七,参不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储妃和沂花离开,也散去不少人都开始继续向上攀山。

滕雪方才想起袁艺来,年前说是她兄长袁融朗要将她接去徽州,今日她人也没来,总不会动作这么快,已经动身走了?

阳春早已拿到了今日祈礼会到场者的名录,甚至连因故未来的人及其何故都摸得清楚明白。

“公主,最早也得出了正月袁姑娘才能启程南下呢。今日是袁家对外道袁姑娘染了风寒,不便来。”

滕雪依旧是对什么事都不大有兴趣,漫不经心的样子。

纤薄的身影站在亭栏边,脚下即是万丈深渊,她淡淡地收回目光,“对外说?那实际上呢?”

阳春又近了两步,话音放得低低的。“回公主的话,实则是袁姑娘昨夜来了月信,佛门圣地,嗯,别有一些讲究……”

她侧头眯起双眸,“讲究?嗤——”不知是民间烂俗,还是佛门清规,所谓讲究即女子癸水为恶,会玷污这金佛圣地。

滕雪敛回不屑的神色,之所以突然提到袁艺,还是她那个兄长。听说是被徽州万金富商的女儿瞧上了。俊逸儿郎官,俏羞商家女,这桩事在徽州也算传开了。

若只是儿女情长也就罢了,可偏偏皇帝有意这袁家长子做驸马,这样一来,恐怕袁融朗回京后想再走,就难了。

很快,亭台中的人也散的差不多,滕雪双手归于身前,才意识到袖外半露的指节已经冰凉,也就不在此多留。

阳春已经先随小僧人上山布置茶室,滕雪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十几个宫女。

缭绕群山,氤氲的雾气洇湿黛蓝裙摆,宛若一袭水墨翩然出世,清韵犹存。山上渐渐暖光萦绕起来,众人的步子也跟着日头渐进山顶。

在山间栈道上走着,一侧是巘石幽木,一侧是茫茫云海。

步至一处葱荣丛生,滕雪眼前乍然一料青色,草叶如虫。

一条黑褐色毛刺加身的青虫就那样吊在枝叶上蠕动,摇摇欲坠。

滕雪身上泛起一股恶寒,脑子还在宕机,脚下已退去旁道。她攥紧手心,仿佛身上爬满尺虫啮咬,浑身汗毛直立。前排一个随行宫女看见虫子差点就要掉在自己脸上先是尖呼着退后,想到殿前失宜才惊慌捂住嘴,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推开。

滕雪面色煞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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