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甲虫王国的辉煌无可撼动。
——
老国王的死去是可以预见的,黑灼石山回来后,他衰老的身体愈发虚弱,最后甚至直接卧病不起,似乎受了惊吓。
但同此刻王国掀起的政局惊变相比,倒是没有人关心这位君主的生死了。
竹叶青太贪婪了,他贪得明明白白,毫无遮掩,炝神守甚至都没费太多力气,就把那些藏污纳垢的地方一一清扫一遍。
在失去了财务大臣这位曾经共权的重臣后,甲虫王国再无人可以压她一头。炝神守雷霆手段,收拢了对方的势力,如今当得上他人一句摄政之名。
偏偏她的理由用得正大光明,国王病重,新一任财务大臣的人选还未决定,王国自然由她暂时把控。
她的态度明确,对那些无药可救的竹叶青的党羽堪称是冷酷无情,该发配的发配,该入狱的入狱,该死刑的死刑。一时之间,甲虫王国的运行效率都快上不少,政局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足见竹叶青之祸害。
黑灼石山一事渐入尾声,王城的清扫也渐渐结束,所有人都隐约可以预见未来的风云变幻,这位掌权的年轻重臣同王国历史上任何一位都不一样。
那些王孙贵族们在夜里窃窃私语,话题无不是王国未来的主人是谁,国王没有后代,王位继承人本来打算从几位远亲挑选,但那些人几乎都包藏祸心,远嫁他国的公主们早就换了立场,意图染指这个繁昌的王国。
炝神守和她的属臣们对此心知肚明,绝无可能令他们的意图得逞。
但继承人也确实是一个问题,甲虫王国的君主制自建国至如今,已经熔铸进这个国家的历史,成为了精神支柱一样的东西,难以剔除。
他们为此苦恼多日,但行动间不见犹豫。时近岁末,万众瞩目的王国祭典即将开始,而结束了清扫运动而有些低迷的甲虫王国正需要这样一场盛事,也需要借此敲打暗怀鬼胎的各国使者。
“表演赛?”铠甲神一愣,联系最近的祭典,很快反应过来:“王国祭典?”
“没错。”炝神守脸上缓缓浮现笑容,带着点鼓励的意思:“既然是招待万国的盛宴,表演赛自然得是王国最出色的骑刃王车手。”
这种称赞算得上过头,几个听着的孩子都有些不好意思。
“妈妈,”称呼有了第一声,自然就会慢慢的习惯,他咽下忐忑的吐息,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显得自然一些:“既然是表演赛,肯定不止我们一支队伍吧?”
表演赛一般由个人赛和团体赛组成,后者要求两队起码四人以上的车队才有可能举行。当然,团体赛不是表演赛的必须,毕竟需要的场地整个甲虫王国就没有多少人可以提供得起。
但王国祭典不同,这是甲虫王国一年一度的盛会,这一次更是宴请万邦,级别就不是往年可比,团体赛自然不可或缺。
“嗯,还有高科技队。”炝神守对他露出赞许的眼神:“你们作为今年的青少赛冠军,作为对手再适合不过。”
话已至此,自不必再说。他们利落的接下了这份委托,更何况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日子过得飞快,王国祭典近在眼前,喧闹的沸沸扬扬轻而易举的盖过前段时间风云晦涩,大有一扫而新的意思。
赤焰尘风呆在星之谷继续他山茶村村长的日子,乌甲威龙拗不过他父亲,那位敏锐的中年富商心知拦不住养女,所以只喊了自己的儿子回去,准备将产业一点点交给对方。
乌甲威龙第十八次打电话来抱怨的时候,铠甲神好脾气的听他说完,但难得存了逗弄的意思,问了句:“要是想我们的话,倒不是不可以开着骑刃王回去看看。”
小胖子登时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的说算了,反正王国祭典的时候可以见面。
苗纹纹笑了起来,凑过去和赤焰七星亲亲密密的安慰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钢千翅正和钢甲炮讨论骑刃王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轻松愉快得是他过去从不敢想的。
铠甲神想着,忽然又忆起被带回炝神家的时候,亭台楼阁,花草掩映,华美得与他不是一个世界。这种景象是他过去在地下骑刃王比赛无法见到的,他几乎难以压抑心头产生的自卑。对他而言,幼时生活得那个小院子才是他记忆里的家的样子。
而炝神家的宅邸大而威严,太过冰冷。
炝神老夫人亲切的握着他的手,那种欢喜而慈爱的目光反反复复的琢磨他,让他有些紧张。老人又是心疼又是难过的问他这些年的事情,铠甲神因为对方的神情而有些异样的感觉,颠沛流离的那几年现在回想起来只是平平,老人虽然心软,闻言却一阵欣慰,夸他坚韧,长成了出色的样子,又似乎是顾忌到了他的心情,体贴的交代几句,然后将时间交给了母子。
炝神守并没有对外展现的善于言辞,铠甲神看得清楚,他的母亲给自己倒了杯茶,瞧见他的样子,笑眯眯的递来一杯。
在家中她的话总是简洁的直白,知子若母,她给予了铠甲神非常大的私人空间,并不强求他住进炝神家,也没有插手他的生活的意思,一切放任自流,除了给圣兽队安排的一栋楼以外。
她只是要求他们到钢之城提前说一声,不论如何都住在那,方便她的人提供保护。
前圣兽队成员们的事情暂时压着,圣兽队相信她有所决断,王国内忧外患的局面确实不适合再生波澜,他们瞧得见自己国家不容乐观的现状。
但是关于墓碑迁移一事,有所分歧。炝神守认为干脆将骨灰迁移至自己名下的一块地,而原本的位置样貌不变,而其他人则觉得保留原样便好。
“墓地本就在星之谷,由此而起,由此而终,我觉得挺好的。”钢千翅道:“本来就没人知道在哪,迁移了说不定反而暴露。”
钢铁龙的儿子倒是出人意料的洒脱。
不过当年的人几乎都尸骨无存,炝神守也清楚,立个碑也不过是有个寄托,来年祭扫有个道可以送些东西,希望他们过得不错。
如此说来,这个墓碑其实立不立也无所谓,这些孩子还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