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姜列九对她不予理睬,继续对老钱道,“要是他们母子这样永不分开,倒也不用打了。我相信苏明承应不会在母亲面前做些不堪之事的。”
苏颜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俯下身去拉韩秋仙。“母亲,您若再继续纵着明承,哪天他惹到不该惹的人,我们苏家上下都不用过安生日子了。”
韩秋仙梗着脖子,嘴硬道,“苏颜月,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母亲,既然你如此认定,女儿也帮不上什么,我先走了。”说完,苏颜月转身离开了。
韩秋仙心里窝火,直捶了苏明承一脑袋,恨铁不成钢,“你啊你!”
“老钱你过来,把床上的连被带人抱到我屋里。”姜列九对着老钱吩咐道。
说时迟那时快,老钱三下五除二把人扛到了肩上,风一样似的走了。
姜列九在苏明承衣柜里扒拉出一套看上去顶贵的衣裳后也跟着走了。
身后的那对母子骂骂咧咧。
男孩在屋里头沐浴。
姜列九和老钱并排坐在门口,抬头看天。
“看这星星的样子,明日是个好天儿。”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没出声我就当你让我说了。你这人看上水去挺温柔如水的,悍起来可真够悍的!”
“不过,你悍得有理!像那对母子,就没必要对他们留脸子。你说,我家少主看到你骂人的模样,会不会大吃一惊?”
……
“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啊?”
老钱嘚吧半天,姜列九愣是没发一言。
她用眼的余光扫到老钱的嘴不动了,侧头,“你怎么不说了?”
“苏小姐,你都不搭理我。”老钱委屈。
“我确实没听见你说什么。”
“你看我就说吧。”
“你小的时候,父母唠叨你吗?”姜列九看着他,等他回答。
“嗨,哪有父母不唠叨孩子的。娃娃时还听他们唠叨,等大一大满肚子鬼主意的时候,他们唠叨他们的,我权当听不见。如今想听他们唠叨也听不了咯。”老钱望向天空,叹了口气,“人啊,总是迟一步,总要错过些人和事。”
姜列九抿了抿嘴,“我羡慕过那些有人唠叨的小孩,他们虽然被唠叨着,可并不需认真去听,哪怕不耐烦地反嘴几句,唠叨的人也都不大会大动肝火。很幸运,刚才我也有这样的经历了。”
“苏小姐。”老钱听明白了,可是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姜列九没得到什么父母的爱,也不习惯被同情——人生就是这样,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没有,起初想不通的,以后虽仍可能不明白,但至少不会去惦记了,能平静地把它们码整齐放在一边。“我没事。老钱,你有钱吗?”
老钱立马警觉起来,连忙摆手,“虽然我姓钱,可我真的没钱。”
“你说人若有手有脚脑子也灵光可以好好活吗?”
老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所问何意。“我觉得能啊,有手有脚脑子没毛病,那还能活死咯?”
“可有的人活着,命却不在自己手里。”姜列九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门,又回头垂下眼皮,然后又抬眼看着身边的老钱,“你说是谁发明了卖身契?自己的命要从别人手里买喔。”
老钱从来没想过这问题,现下心口却被狠狠一击,他陷入了沉思——对啊,为什么自己的命不在自己手里?
“哎。”姜列九叹气,“看来我得找贺清川借钱了。”
“哎。”老钱也叹气,“你放心,我们少主肯定借你。”
姜列九猛然想起什么,拍了拍大腿,“老钱,你说我干嘛找贺清川啊,我不是还有爹嘛!我爹有钱!”
“对。你那爹不坑白不坑。”老钱附和。
“老钱,你须知晓,这不叫坑,而是叫给他机会,让他积德。”姜列九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