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他阖了阖眼,深吸了一口气。
街边有卖货的商贩,时不时喊上几声。路过一卖发簪的摊子,贺清川不自禁地停了脚步,一抬手,“这些我都要了。”
他身后的随从惊呆了,少主这是灵魂出窍了?“那个,川哥,你没事吧?”
贺清川眉头一皱,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留意到刚才那直直看人的姑娘的头上没什么头饰吗?他上的这是什么心?
“新岁将至,回头把这些分给府里的大娘丫头们。”
柳明在他身后点了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为谁心碎呢!”
“没见过买头饰的男人?”贺清川找补。
“见过,但是没见过买人家一摊子头饰的男人。”柳明看出少主不对劲,却猜不透是哪里不对劲。
贺清川没再吱声,脑海里还晃着姜列九那直勾勾的眼神。
姜列九回自己小院的时候,赵三叔再三求说别让老爷夫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那你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姜列九自己是不傻,怎么会放弃这种难得的拿捏人的机会呢?“那人是谁,想必你这回也知了。你若做得好,我自然不会追究此事。”
赵三叔哪是知错了,全然是因为自己做的事被发现了才悔恨不已。那位贺清川可容不下人在自己面前污言秽语,是闻名四方的清正君子,大家都喜习惯称他为“清川公子”。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姜列九根本没听明白这官人的来头,只是从众人的表情里能看出,这位是极有分量的官。对她而言,甚好,天降奇兵。
赵三叔连连点头称是,心中想的却是苏冬九不过一聋子罢了,眼下敷衍过去,假以时日这事终究会翻篇。
不用掏他的心,姜列九便清楚这老头子存的什么心思。无妨,翻篇还是翻船,届时看吧。
三皇子约了一群人喝酒,在新岁的前两日。贺清川自然受了邀,虽然他不喜这种酒场子,可却不能拂了皇家的面子。
酒,美食,舞女。一如往日。
贺平川话少,是席间最认真吃饭喝酒的人。可这日,他却分了点心思去仔细看了那些舞女,不看她们轻盈灵活的脚步,不看她们不盈一握的腰肢,不看她们摆弄风情的指尖,而是去看她们的眼。当他将眼神抛过去,她们也直直看他。
比起勾弄其他男人,她们更喜欢勾弄贺清川这样的男人。那些男人眼神旖旎,满脸下流,而贺清川不一样,他就像被邪鬼围绕着的一尊佛,他看向你,不带丝毫□□。而他越是不带□□,她们越是想拖他入世破了那戒。
三皇子刘炽平嘴角噙着笑,看向贺清川,“清川啊,第一次见你肯把眼神分给姑娘,看好哪个了?”
贺清川摇了摇头。
“都不行。那我喊他们找些新的过来。”
“不是,我只是好奇她们的指尖,便看了两眼。”贺清川扯谎道。
“你居然好奇这个?”三皇子嘶了声,喜欢女人的手?“那你这是已经有属意的佳人了?”
“指甲这么长,看来真的可以伤人。”贺清川继续搪塞。
三皇子也是识趣的,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在酒局之后,吩咐手下去查清贺清川最近和谁家姑娘走得近。查来查去,走得近的姑娘只有刘安敏。
刘安敏是当今皇上的第七个孩子,也是第三个女儿,聪慧擅读书,所以她被特许和皇子们一起读书。她爱慕有才有德有武有貌的男子,而贺清川正是这样的男子。
刘安敏每天去学堂时,头上戴的的簪花跟大丰收似的。她的道理是,走进一个人的心里之前,得先走进他的眼里。
刘炽平指着刘安敏光秃秃的手,“清川最近对女人指甲感兴趣,我看你得捯饬捯饬了。”
刘安敏蹙眉,展着自己的手,“他会对这些感兴趣?”
“别光顾着头上戴花,指头上也戴点。”刘炽平挑挑眉,“你懂男人,还是我懂男人?”
贺清川一觉醒来,直接又躺进了屋里已经凉透了的洗澡盆水里。
天天梦她,天天……半夜泡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