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上面那个曾经的她，停住了呼吸。
那里的她看上去小小的，扎了个丸子头，还穿着一件黑色的劣质西装，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高中生。
可她看上去很开心，嘴角和眼角都在肆意地笑，与现在的唯唯诺诺完全不同。
那个自信的女孩站在整个团队，乃至整个商赛集体照中的c位，那个劣质西装上还别着一个金色的“队长”标签。
闪闪发光。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是什么让你变换了自己的轨迹？”
白悠悠怔愣了，原本还在强忍着的泪水哗啦啦地全都不受控制地流下。
原本就娇嫩的小脸，一下子便变得惹人怜爱。
林若荷见此并没有停下自己杀人诛心的话语，而是继续逼问：
“你现在拥有的真的是你曾经想要的吗？”
白悠悠还是愣住的样子，她看着照片里的那个“自己”，慢慢开口：
“我......”
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想。
“话已至此，我就先走了。”
林若荷将资料留给深陷迷雾的白悠悠，甩了下轻飘飘空了的布袋跨在肩上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悠悠终于出声：“你叫Christine吗？”却是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林若荷觉得有点突然，甚至莫名其妙，但还是回头做出回复：“我没有那种洋名，我只叫林若荷。”
白悠悠抬眼，跟随声音向门口望去。
林若荷今天用鲨鱼夹扎了个松散的发型，穿的也和以往不一样，是一套宽松的运动T恤和短裤。
白悠悠曾经上大学时也经常这样穿。
可自从有人说她土以后，她就再也没穿过了。
可这明明一点都不土，很休闲，很漂亮啊。
下一秒，那个漂亮人说出了让白悠悠后悔一辈子的话：“白悠悠，我理解你，但不会原谅你。因为你对我做的都是实打实的伤害，之前对我家里的是，这次对我自己的也是。”
“所以……”
“再见。”
说完林若荷便头也不会地离开。
路过前台的时候，她为了装逼给那两杯冰水买了单。
林若荷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云淡风轻地将银行卡递给服务生，并告知：“没有密码。”
随后便向四周望去，以掩饰自己滴血的内心：“这是什么黑店啊，我之前居然没发现？一杯冰水要我500块钱？我一口没喝啊呜呜呜呜呜。”
“这是作者特意为你和小白花递支票的时候写出来的店啊，所以才这么上档次。”
林若荷的眼神落在了大堂的正中央的那副《睡莲》，实在是忍不住了：
“上档次到连莫奈的画都有？”
“林小姐？”一个男声从后方转来。
是在叫她吗？
林若荷转身看向门口。
“果然是你。”李庭琛镇定自若带着微笑向林若荷走来，“你是在这约了人吗？”
“嗯，但已经结束了。”
“你也约了人？”林若荷看了眼墙壁上显示十二点的时钟，惊讶道：“这么晚？”
“我没约人。今天医院有点忙，出来买杯咖啡提提神。”
林若荷向前台招了下手道：“那你快买吧。”贵死你。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要打烊了。”服务生歉意地看着林若荷，并将银行卡还给她。
林若荷收下卡，向窗外指了指：“那我们出去再找个咖啡厅吧。”
“好。”
林若荷和李庭琛两步并一步，非常同步又急促地往外出。
走出大门前，林若荷回头看了一下这个高档、精致到魔幻的咖啡厅。
一盏又一盏的灯在熄灭，金碧辉煌的器具和壁画逐渐因为没有光线的照耀失去自己光芒，被黑暗所掩饰，消失不见，坠入深渊。
“刚才我就想问，你约的朋友呢？还在里面？是需要等她吗？”李庭琛顺着林若荷的视线向店内探去。
等她是服务生该干的事。
林若荷转回身子看着前面替她撑着门的李庭琛，摇了摇头腼腆一笑：
而我现在有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