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到军营的时候,许缙和苏安平等几人都已经等在那了,也包括先去被打发回去要陪夫人的林永言。
“怎么没在府中陪陪夫人?”谢祁是真的没想到还能见到林永言,他都做好要一两日之后才能见到人影的准备。
这估摸着时间,只怕回府之后这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又出来了吧,否则哪里赶得上此刻出现在这里。
许缙也跟着调侃道,“莫不是被赶出来的?”
“许兄,这你便不够意思了,有些事情,咱们心中有数便行,瞎说什么大实话。”苏安平见状也不忘补刀。
只有林永言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但到底也是老油条,“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
“像我媳妇这般深明大义,通情达理的女子,可不多见,这是让我先忙要紧事,毕竟边防之事无小事。”林永言装模做样的说着,便说着便还骄傲起来。
不管他是为什么被自家媳妇嫌弃,而被推出家门,但这气势不能输。
在场的人哪个又不是心如明镜,但都还是给林永言留了些面子,没有完全点破,他们可都是见过孟氏撒泼的。
通情达理这话一出口,甭管他们了,就说永言他自己,能信这鬼话吗?
“说正事。”谢祁一开口,几人便都噤了声,神情严肃起来。
谢祁没有再去多费口舌描述今日发生的事情,想来他们已经通过各种形式知道得差不多了,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也没办法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我还是之前的想法,西临。”最先开口的是苏安平。
而在他说出这话之后,另外的几个人也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显然也是认同苏安平的话。
半晌之后,谢祁看向许缙,“你呢?是如何想的?”
“与其说重点在西临,倒不如说是……陈家。”虽说现在的西临是陈家的一言堂,但是许缙很清楚,这两者之间是完全不一样的。
林永言和常钧两人,在执行这一块没得说,武力值也是相当出众,但是在动脑子方面便要逊色几分,只能想到比较浅的层面上。
所以他们两人处在了一种迷糊的状态,某种程度上,他们其实更倾向于苏安平的。
在他们的眼中,西临是可以和陈家等同起来的。
但是谢祁是完全能够明白许缙的意思的,因为单看西临,其实西临和栾城的立场是完全一样的,是完全没必要做一些自毁的事情,只不过西临如果想做什么,那都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
陈家,才是这些事端的根源。
没有西临,还可以有东临,北临,南临,他们一定是会步上同样的路子,无论是这座城,还是这座城里的人,都不过是陈家的一粒棋子罢了。
“是得从陈家入手。”谢祁低声道,又补充两句,“极有可能栾城边线的地形图,已经被陈家给到匈奴。”
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精准的守在边线居民通往栾城的必经之路。
“或许你们大胆点猜测,边线驻守的哨所位置,可能也暴露出去了。”此时的苏安平,已经被许缙和谢祁的话点醒。
林永言和常钧则是安静的保持沉默。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们虽脑子不如这几人灵光,有些插不上话,但是将他们所说的内容给捋明白,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是可能,是一定。”许缙接过苏安平的话,“从他们分散入侵,到有序的撤离,分明是已经计划好的。”
“你们回想一下我们根据那些痕迹,所模拟出来的时间和路线,他们是知道哨所的大致位置的。”
许缙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桌上的草图,那是他凭着自己的记忆去还原的一些内容,虽然潦草,但是结合这张图,基本也能让人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无论是谢祁,还是苏安平等人,都惊叹于许缙的缜密。
可越是如此,便显得匈奴的行径分外奇怪。
“许缙说的是对的,但正因为是对的,所以显得反倒不合逻辑起来。”谢祁看了一眼许缙的草图,又凝视着桌上舆图里栾城以及四周的部分,他能瞬间联想到很多的东西,这些内容走马观花似的在他眼前一一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