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傅语棠在苏淮和谢祁两人的陪同之下,将马厩内这些已经被调教的马驹,都仔细的看了一遍,里面包含了各种颜色,也囊括了各种脾性。
傅语棠并不会挑选马驹,所以她只能根据自己见到这些马驹的第一眼感觉来选择,通过自身的眼缘筛选了几匹马。
其实,无论傅语棠怎么选,最后选出来的都是不会差的,这里毕竟是军用的马场,能够被安置在这里进行调教和养护的,本就已经是优良品种。
如今,不过是优中择优罢了。
苏淮正打算好好展示一番自己所学到的,给傅语棠分析出一匹最适合她这种初学者的小马驹时,却发现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
因为谢祁已经指着其中的一匹枣红色的,朝着一边喂养的士兵道,“就它了,牵出来瞧瞧。”
这么快?莫不是随手一指?他是很崇拜将军没错,但是同时他也是真心喜欢仙女姨姨的,将军怎么能对仙女姨姨这般敷衍。
当即苏淮就想要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但他还是顾及着谢祁,觉得自己明着去扫将军的面子也很不好,于是打算和仙女姨姨就说再看看。
但是,他将自己的视线落在这几匹马驹上的时候,再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苏淮不信邪的凑近多看几眼,发现这几匹小马驹中,还真是将军指出来的那一匹枣红色的马,毛色以及体态都要出众许多,更重要的是他也是知道这匹小马驹的,性格也很好,非常的亲人稳定,被调教得很好,完全不用担心它会抗拒发狂。
这,的确是最适合初学者的马驹。
是他误会将军了,苏淮当下只庆幸还好自己还没有开口,不然这不仅是有些丢脸,还会显得他眼拙。
苏淮明白过来之后,抬头刚想再和傅语棠开口说什么,就见这里早已没有两人的身影。
将军早就带着傅语棠牵着小马驹往马厩外面的跑马场去了。毕竟在做最后决定的时候,还是要和马靠近接触一下,最好是能让它跑跑。
傅语棠在和谢祁兴致勃勃的定下这匹马驹之后,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有些焦急道,“将军,您看到苏小公子了吗?妾好像从马厩出来就没有见到他了。”
“仙女姨姨,我在这里呢。”谢祁还未说什么,就从身后传来了苏淮的声音。他就知道,这小家伙若是见马厩内没人,会自己出来。
“你来得正好,今日天色已晚,我与夫人就要回府了,”谢祁直接抢先打断苏淮还未出口的内容,话中便已经是要作别的意思,“咱们就此别过。”
而傅语棠抚摸着马驹脑袋的手微微一滞,她怎么不知道他们就要走了?
但是她旋即又想到,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选马,现在马已经选好,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好,自然是该打道回府的。
苏淮的脸则是肉眼可见的就垮了,看着还颇为明媚的阳光,心底却是腹诽将军找个借口都是如此的不走心,这个时辰如何叫天色已晚?
可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只能是自个儿在心底生着闷气,道一声,“嗯。”
傅语棠哪里会不明白苏淮的小心思,有些于心不忍,“苏小公子日后若是得闲,可以与令堂一起到将军府上坐坐。”
这句话一下便将苏淮从失落的情绪给拉了出来,抬头直视着两人,满含期待,“真的可以吗?”
傅语棠见状偏过头看向了谢祁,她这里当然是可以的。
而在傅语棠直勾勾的注视下,谢祁真的是很难拒绝这样的要求,于是点头应允,“当然可以。”
他并不太想让苏淮缠着自己的夫人,但转念一想自己在府中的时候并不多,傅语棠一个人闷在院子里又不常出门,有人陪陪也是极好的。
再者,谢祁心底也是有数的,傅语棠在栾城能说得上的话也是寥寥无几,孟氏勉强算一个。
有了谢祁的首肯,苏淮总算是将心都放回肚子里,也有理由去磨着娘亲带他一道,不然这一面分开之后,恐怕日后再碰面,就是遥遥无期了。
“仙女姨姨,我一定会来找你的。”苏淮语气坚定,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仙女姨姨。
谢祁从傅语棠的手中接过那马驹的缰绳,然后交到士兵的手上,把该叮嘱的事情都叮嘱好之后,就带着傅语棠乘上了回府的马车。
傅语棠从马场出去之后,一路上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和谢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毕竟拥有自己的一匹马,对于她而言,也是难得的新奇体验,想到再过不久自己会骑着它学骑马,更是期待感十足。
*
将军府门口。
谢祁刚扶着傅语棠从马车上下来,便见路三手持着信件,急匆匆的朝着他走了过来。
“将军,是京城的急信。”
路三一边说着,一边就将这信递到了谢祁的面前。
谢祁平静的从路三手中接过这封信,然后余光一扫,将信封上的落款看得分明,是宿芷。
“路三,你先送少夫人回房间,然后到书房来。”谢祁说着便将手中的信给收起来,然后步履匆匆的朝着书房去了。
见谢祁的背影渐渐远去,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傅语棠不由得双眉轻蹙,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方才她就站在谢祁的身侧,再加上谢祁并没有做任何的遮掩,所以谢祁看见的,她自然也是看见了。
路三说,这是京城寄过来的信,加上她所看到的宿芷这个名字,傅语棠只要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谁了。
宿芷,是那个怡红阁的花魁,名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