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棠低垂着双眸,暗忖这赵氏莫不真是为此而来?
在京中,她见过太多后宅的人情往来,这些往来很少有出自于本心,大多都受前庭父兄前途的影响,无论是诰命夫人,还是世家嫡女,都不能例外,宅中的私交基本都是以此为基础的。
因而,傅语棠很难不去做这般的设想。可她虽是谢少夫人没错,但她完全干涉不了谢祁的任何决定,而且她也根本也不清楚谢祁日日在忙着些什么。
就算她真有这般的小心思,也无从掺和。
赵氏若真是奔着这个来的,只怕自己必然是会让她失望的。傅语棠拧着手中的绣帕,思忖着自己是否要再开口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沉寂,顺便也算将一些她还未出口的念头给堵回去。
却不想,还不待她说些什么,赵氏就已经开口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少夫人不必紧张,今个儿您也完全可以当做是同我的闲聊,无论这事最后成不成,您都不需要觉得有负担。”赵氏是多会察言观色的角儿,只一眼便知傅语棠应当是想岔了。
“我说的这事您觉得可行,咱们再继续往下谈,若您觉得不行,直说便是。在商言商,并不会影响我俩之间的私交。”
有了赵氏的这句话之后,傅语棠才算完全放下心来,她居于栾城的时间不算长,对这个陌生的地方而言知之甚少,最是怕自己处理不好后宅的这种往来。
到底她身上还挂着谢少夫人的名头,若她自己被人闲话没有礼数倒也无所谓,就怕会牵连谢祁,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只不过……在商言商?
傅语棠听到这话,脑子突然就有些转不过来了,什么意思?方才是她听漏了什么吗?怎么就突然扯到这上面去了?
赵氏转头,见傅语棠呆呆的看向她,莫名觉得可爱,也难怪将军会对少夫人上心,这样好性情的少夫人,谁又会不喜欢呢?
“不知道将军可否与您提过,愚妇家中是有做些小生意的。”赵氏轻笑着,继续往下细说,“我手里管着两个绣坊,一个布庄,还有一个成衣店。”
“成衣店算是里面最不景气的,已经连着亏损了大半年了,这不一直想要找点法子。”
“那日赏荷宴,我瞧着您穿的那身很是惊艳,而且相较于栾城市面上大多数的成衣都是颇具特色的,所以就动了点心思,想同您请教一下京城当下流行的一些较为时兴的样式。”
几句话,赵氏就将自己的来意基本上抖落明白了,连带着前因后果也说了个大概。所以傅语棠理解起来并不算困难,顷刻之间便听懂赵氏的打算。
不得不说,傅语棠是非常佩服赵氏敏锐的眼光的,她与赵氏仅仅不过是见一面,赵氏便能想到后续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并且果断的抓住机遇,付诸行动。
京城作为皇都,可谓是举国上下最繁华的地方,再加上各地都会将自己最好的东西上供到京城,所以栾城无论是成衣,还是旁的,与京城都是无法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