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来梳理一下剧情。”
指尖习惯性地划过眼睛,尖锐的瞳孔微微收缩,莱兹抱着左手托住下巴,对着猪圈里的尸体和身旁的队友开始叙述总结。
【哟,还有总结发言?让我听听.jpg】
“十年前,黑河村要举行十年一次的河神祭祀仪式,他们选中了村长家刚满十二岁仍未成年的女儿林雀作为祭品,无视当事人的意愿,把她送上了绝路。”
【……嗯?等一下、】
“记者受邀采访,记录下了这场泯灭人性的祭祀仪式。”
“女孩被村民们换上嫁衣,她认为自己不该被永远困在这种地方,她想要去外面的城市,想要上学、读书。”
“她奋力挣扎,向记者这个唯一的外人求救,她觉得这个在城市里念过书的、有学问的年轻人肯定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然后记者殷切怼上来的摄像机和话筒,冷漠地拒绝了她。”
“于是祭祀当天,为了防止她逃跑,村民们将她死死绑在竹筏上,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绝望地望着天空等待自己的死亡。”
爱丽:“?”
【?】
“被迫成为祭品的女孩本以为自己最终将会在河上一直飘到饿死为止,谁知第二天,天还未亮的时候,她就被捡了回去。看着父亲的脸她喜极而泣,一时间甚至以为是家里人后悔做了这样的事,来接自己回家了。”
【等一下,你在说什么??】
【啊?是我进直播间太晚错过什么线索了吗?主播在说啥??】
“谁知道接下来的三天才是真正的噩梦。”
“女孩被关进了自己的卧室,无数人进进出出,她认得每一张脸,那都是村里的人,是曾经被她亲切地喊过叔叔伯伯的人。”
“她哭喊尖叫,绝望挣扎,周围甚至还有女人们……是了,女人。”
“那些村里的女人只是垂下眼睛就那样看着她,盯着她,”莱兹的食指杵着眼角,一边回忆着一边若有所思,“在他们眼里,女孩不过是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祭品罢了。”
【啊?】
【啊???】
爱丽大受震撼:“不是你等会……”
“挣扎无用,求助无门,作为一个河神的祭品,她需要做的只有承受……”
“直到她在无数张脸里看到了父亲。”
“她停了下来,她再也不挣扎了。”
“她生下了孩子,然后继续被关在自己曾经的卧室,直到十年后,新的祭品被选中……”
莱兹低声念完最后一句才意识到刚刚爱丽有在说话,转头看向他,眼神询问:“怎么了?”
【……】
爱丽:“……”
【这很难评家人们,我大受震撼。】
【不是,她刚刚是不是把剧情梗概念出来了???】
【她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线索??这不对吧!?】
【这不是挂?这还不是挂???】
直播间弹幕的话就是爱丽现在没说出口的话。
明明大家都是接受一样的信息量,为什么你却能说出这么多细节??
从梦境间隙中的记忆碎片和现实中得到的线索总和出大致剧情脉络,并通过推理补全细节的莱兹困惑地看着队友哽了半天没说出半个字的奇怪脸色。
“你怎么知道,那个祭品女孩的父亲、也……”爱丽憋了半天吞吞吐吐地只问出这么一句。
他本来觉得,哪怕这个村里的人都丧心病狂,搞出群体……嗯耕种这种事,被选中的祭品的直系亲属应该不会一起参与才对?
“村民们说村长很多年前就死了,如果那位‘神的孩子’确实被他们奉为村长,狂热信仰河神的村民们哪怕再觉得神是因为那个孩子才降下了灾祸,他们也不可能敢说神的孩子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
“村长家里养的小孩只有那个智力存在缺陷的孩子,结合你白天听到他被人骂扫把星,他应该就是那位‘神明的孩子’。”
“在村里的感染病还没有大规模地传染之前,这孩子应该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养的,那就排除他的智力缺陷是人为。”
“不是人为,那就是天生了。”
莱兹轻描淡写地说:“你没注意到吗?宣传册上有一张当年的集体合照,对比林雀的脸分出村长一家的人还是挺轻松的。”
“村长本家的男性应该只剩下十年前的那位村长……哦,还有现在这个孩子。”
所以,一个可能是近亲发生关系导致的智力缺陷的孩子,在母亲确定的情况下,父亲还有可能是谁呢?
爱丽沉默地望向猪圈里那具就连死,也死得相当潦草的尸体。
有人要听,莱兹就很自然地开始解释推测过程和思路。
以前还在前任老板——其实也不能完全算前任,她的工资还没发——还在前老板那里工作的时候,她就总是能听到这几个问题:
“为什么呢?”
“你是怎么想的?”
“说说看?”
现在的莱兹已经能够自如地面对这种闲得没事干尽喜欢压榨员工时间的老板……啊跑题了。
“林雀在老宅的房间,那个有隔板的床和整个装修风格都格格不入,看木头应该是以前祭祀用过的东西,但是保养得还算好……虽然现在没了。”
莱兹在心里不是很抱歉地道了个歉。
“这张床大概是平时精心保养,只有祭祀那三天才会搬进某位祭品的房间……嗯,使用?”
莱兹自然地继续解释:“所以林雀真正睡的床只能是旁边那个只能睡十二三岁孩子的小床,再结合记者的照片,从明显宽大不合身的嫁衣推测她的身形,她大概就是十二岁左右。”
“还有那张桌子,看似凌乱无章的刻痕仔细数一下也能够对得上时间,应该就是林雀被关在房间里记录日期时刻下的……”
莱兹看着爱丽沉默了很久有些一言难尽的脸色,突然恍然:“啊当然,以上只是我大概的推测,并不完整,也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