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我后腿怎么办?”
“你还是待在这看能不能触发隐藏任务吧,这个才是你的‘主线任务’。”他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这小子这么嚣张?】
【我认得他,排行榜挺靠前的。实力挺强,就是这嘴特别烦人。】
【我觉得还好……主播是个萌新吧?有时候萌新的很多操作看了都能治低血压了,让她在后面老实待着也挺好,至少省点心。】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莱兹自然是心安理得且从善如流地接下了这个挂机、不是,守家任务。
“如果后续剧情真如你所说,你这个被选中的祭品可就危险了。”
爱丽随意地瞥了眼队友,后退几步撤到阴影里,手电筒也丢给了莱兹,身形渐渐模糊:“你自己小心点。”
爱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房间内沉默了几秒,莱兹凝视着手电筒的光,啪嗒一声把它关掉了。
【?她不会是又要睡觉吧?认真的吗?】
【自信点,她就是要睡觉了。队友不在,没灯闪眼睛,还有床,没有比这更适合睡觉的地方了。】
莱兹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没有比这更适合睡觉的时候了。
既然会拿枪指着自己鼻子不准她划水的队友离开了,那当然要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赶紧补一觉。
外面骂孩子的声音渐渐停歇了,小孩最后粗哑地“啊啊”了几声后就再没了声响。
一片漆黑中这里是如此的安静。
莱兹躺上了那张四周都被木板围起来的雕花大床。她仰头望着床的顶板,就像十年前躺在床上望着顶板的人一样,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她顺手拉下了床帘,旧红色的布把最后一点光亮也吸得干干净净。
当年躺在这里的人在想什么?会因为觉得四周都是隔板,睡觉再怎么翻身都不会掉下去而感到安心吗?还是说……会因此发觉自己再怎么样也无法翻身、无法逃出生天呢?
她是迷茫吗?还是窒息呢?会有绝望吗?
莱兹闭上了眼。
莱兹无时无刻不在犯困。
严重失眠带来的影响持续蚕食着身体,她已经困到无法支撑起上眼皮,肿胀的太阳穴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一次心脏的疼痛。
莱兹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真正睡着。
她被困在现实与梦境的间隙,被逆流裹挟而上,无数有主或无主的记忆碎片冲刷着理智的礁石,试图卷走一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拒绝向傻逼上司效忠后的惩罚,莱兹一旦闭眼想要睡觉,就会被强行拉进这鬼地方。
容易在现实与梦境的间隙迷路不说,还老是强制人观看文艺片段小电影,不看完不让离场。
但她又确实非常非常困,哪怕只是一点形式上的安慰都能暂时骗过身体,让她的头疼缓解好些。
太过分了,果然所有的老板都应该被吊路灯。
莱兹耐心将意识蜷缩起来,随着无数记忆碎片形成的波浪起起伏伏。
逐渐、陷落……
阳光微黄的午后,树叶朦胧的光影,手里攒成一团的青草散发出清冽的苦涩味道。
“姐姐,姐姐……”
小孩模模糊糊的声音围绕着。
“为什么你只给哥哥编草知了呢!”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呀?”
“我不喜欢虫子,我要和姐姐名字一样的小鸟……”
昏暗的房间,桌上不停闪烁的电灯,萦绕着光源不肯离去的蚊子。
“等我十二岁,就可以去上学了。”
笑声低得如同窃窃私语。
“看,姐姐的名字是这样写的,两棵树,一只鸟……”
红色的布挂起来了,鸳鸯在上面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可是我还要去上学啊。”
回应苍白话语的只有凑到嘴边的话筒和按下快门的相机,白色的闪光灯不停歇地跳。
水啊。
无边无际的水,没有尽头的水。
天空中飞走的小鸟里,会有麻雀吗?
她太疲惫了,在一声高过一声的虔诚祈祷中,她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