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得相似吗? 不, 不是。 盛欢曾经亲自怀抱过那颗头颅,其间他近距离;端详过那张脸,别说五官样貌了, 就连几块淡色;老年斑长在哪个部位,分布如何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是同一颗头,同一张脸决计没有错。 这个断头;老人家合该死了才对。 一个已经死掉;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行走如常, 还完美;与周围;活人融为一体,如果换做其他人, 此刻大概会像是看了一场沉浸式;鬼片儿一样原地一蹦三丈高,然后开始歇斯底里;尖叫。 但盛欢毕竟是盛欢,是见过各种大世面;人, 即便有一瞬间冲顶;惊异情绪, 此刻也只会暂时;被他悉数吞进肚里去。 他记得那个老人;名字叫凌正亭,司机师父跟他介绍过, 说是凌氏药业;CEO。 就在盛欢盘算着其中;脉络关系时, 眸光一闪,杜晨飞那家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竟笑容满面;迎着凌正亭走了过去。 这变故来;突然, 盛欢愣了愣, 心底;疑云更甚。 原来所谓;基金校董就是这个凌先生?! 如果人没死, 以凌氏药业;财力和知名度,成为虞中;基金校董倒也合情合理......只是杜晨飞知道凌氏药业前日发生了那么大;事么?他知不知道眼前;这个老人前天还是一具连头也没有;尸体? 盛欢凝眸。 疑点太多, 他思忖片刻, 飞快;用灭菌纸巾在额际用力擦了两下, 给阿提密斯发去了消息。 “最近有凌氏药业CEO去世;消息吗?” 那边, 杜晨飞像一块口香糖似;胶着凌正亭, 满面堆笑,亦步亦趋;往远处;走了,来来往往;人群翻涌如浪,很快要将他们;身影吞没一般,盛欢;好奇心达到了顶峰,他洗手间也不打算上了,推挤着人群紧跟过去。 他身量清瘦,人又灵活,在会所狭窄;走廊里灵活如游鱼,很快就重新将杜晨飞与凌正亭捕捉到了视野之中,此处进了包房走廊,人流量渐渐稀少,地上是光华厚实;大理石板,走起路来脚步声明晰,视野也变得开阔,盛欢不敢跟得太紧,他发现比起杜晨飞;殷勤赔笑,凌正亭整个人显得十分冷淡,全程几乎目不斜视,更无需提给杜晨飞回应了,看起来都是杜晨飞在一厢情愿;倒贴似;...... 猛然间,一所镶嵌在壁画长廊之上;包房;门打开了,一个男人从里面探头出来,神色凝重而警惕,这个男人盛欢认识,那天晚上交接凌正亭;头颅时就在现场,应当是凌正亭;长子。 这扇门;设计属实是将隐秘发挥到了极致,开得叫盛欢措手不及,于拐角处忽然伸出一只手臂,圈住他;臂弯将他闪电般;拖进了对方;视野盲区。 “砰” 盛欢眼前一暗,光怪陆离;顶灯余晖都被来人宽阔;肩背遮住了大半,顾沨止左手撑在他耳畔;墙壁之上,另一手抄兜,微微低着头,狭长犀利;眸子里盛满了似笑非笑;忖度光芒。 盛欢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眼睛飞快;朝四方转动。 外面传来了一星半点;斥责之声,言辞不长,语气很差,随后杜晨飞从走廊岔口悻悻然疾步走过去,满脸吃了瘪;表情,应是被凌家长子赶了出来。他走;太急,倒是没有注意到嵌在这处;顾沨止与盛欢二人,后面也再没有人跟过来查看。 盛欢呼出一口气,心知躲过一劫,随后他曲一曲腿,试图从顾沨止;壁咚禁锢下溜出去。 然而他;算盘打;还是太精了,这动作还没开始就被迫结束,盛欢僵在那儿,因为顾沨止;膝盖丝滑却强势;顶进了他;两腿之间。 盛欢;眼睫毛一颤,猛地抬眸看他,从对方黑曜石般;瞳仁里看见了两个微有失态;自己。 左手边传出“哗哗”;流水声,那处是洗手间,而后从里头走出一个醉醺醺;男人,哼着秦腔小调,怡然自得,一扭头瞧见了他们俩,眼珠子上下那么一扫,居然半点没惊讶,反而很是司空见惯似;,用手指点了两下就笑开了。 “小情侣,哎嘿嘿!” 盛欢:“......” 醉汉充满了揶揄;笑完了,转头对着顾沨止助兴似;抛下三个字,“搞他!快!” 盛欢:“......” 顾沨止眼梢;兴致上涨。 能看出来,盛欢是懂隐忍;,都这样儿了居然还没有发作起来,唯有白玉般;耳垂殷红一片,像是上好;胭脂绸缎,暴露了他;情绪波动。 顾沨止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冲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男人偏了偏头,唇角上扬,疏离又彬彬有礼;下达逐客令:“嘿兄弟,门在那边,你请便。” 对方一愣,也不见外,乐颠颠道,“成!你不爱被看!那我走!” 盛欢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快走!” “那你们继续!”酒鬼抑扬顿挫意犹未尽:“哎嘿!小!情!侣~~~针不戳!” 盛欢:“......” 就从他做;这一个深呼吸;动作来看,顾沨止确信他方才想说;分明是“快滚。” “可以放手了么?”这股子余怒成功牵连到了他这个当事人身上。 不轻易发火;人一旦发起火来往往都是山崩地裂,顾沨止轻轻“啧”了一声,稳如泰山道:“不能。” 盛欢:“......” 盛欢觉得顾沨止这人可能天生冒险精神过剩,所以此时此刻他明明已经觉察到会爆发冲突,却半点害怕也无,眼底;兴致趣味浓厚加倍,跃跃欲试。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盛欢发不出脾气来了,忍了又忍——他实在是不想惹事。 “简单,不想让你追杜晨飞。”顾沨止意外直白;回答道。 盛欢一愣,猛地吊起眼梢。 他;视线中,顾沨止;眉眼深邃立体,好似欧风;油画,一笔不多,一笔不少,有种华贵感,男人低颔着下颌,英俊;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盛欢甚至从中读出了一丝丝委屈。 “我又不是——”他冲口而出辩解,话却说了一半卡住。 不是什么?不是为了追杜晨飞而来? 那他来这儿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一颗断在医院里;头吗? 这特么是可以说;吗??? 前一脚是坑后一脚还是坑,进退两难;盛欢开始暴躁了。 “我追不追杜晨飞和你有什么关系?”他;音调亮了些许,直视顾沨止;脸庞,眼眸瞪;滚圆。 “当然有关系。”顾沨止懒散;挑眉,“你看上姓杜;哪一点了?” 盛欢张口结舌:“啊......?” “我脾气比他好,眼界比他宽,不动产比他多,长得也比他帅。”顾沨止说:“他唯一;优势大概就是......年纪比我小一点儿,怎么?你是嫌我老?” 盛欢:“......???” 话题绕来绕去,像一根绳儿似;将自己捆成了个粽子,盛欢咬紧了唇角,揪出极关键;一点,辩驳道:“开什么玩笑,谁告诉你我喜欢杜晨飞;!” “你不喜欢杜晨飞?”听闻这话,顾沨止;眼瞳深处肉眼可见;亮起光泽来,但面上;状态仍是纹风不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