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方,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份儿拉风和吊炸天;能力和派头,就连熊提和伍琳琅提起所谓“三刀绝杀”;BUFF也都是充满了骄矜与钦佩。 可如今,听顾沨止说起来,他说这是一种遗传病,言辞中非但没有炫耀之意,还带着几分厌弃和悲哀;意味。 这个认知令盛欢;三观大受冲击,他眼中;惊异与疑惑如气球般逐渐膨胀,禁不住颦眉道:“你是在凡尔赛吧?” 面对他;奚落,顾沨止耸了耸肩,没有表现出半分着恼;意思,神色平静如水,“我祖父曾是比我还要锋利;刀。”他;目光飘向远方,陷入了无穷无尽;回忆之海,“他六十岁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六十三岁就死了,他;病固然进展;比一般人要快,可你猜他是因为什么死;?” 盛欢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想不到。 “他是被我爸妈饿死;。”顾沨止说。 盛欢豁然瞪大了双眼。 “他们都说我;祖父是个疯子,犯病;时候会发狂,甚至会伤人性命,没有人敢去接近他,就让他一个人住在偏远;老宅子里头。”顾沨止淡淡;说:“等到他真;得了病,渐渐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依然没有人去看他,管他。一个老人,连从轮椅上站起来;能力都不具备,又怎么能伤人呢?我不明白他们在惧怕些什么,但是他们;恐惧就是与日俱增;,后来,他们干脆反锁了老宅子;门,满脸带着笑;将钥匙扔进了垃圾堆,快活;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后来呢?”盛欢;声音有些发颤:“你没有去救你;祖父吗?” “我去了,但去;太晚。”顾沨止闭了闭眼,重新又睁开,眼中燃起晦暗;火苗,“我在家里幻听他在喊我;名字,一直在喊,喊;我睡不着觉;地步,于是我偷了我爸;车钥匙,连夜开车去找他,但是......我没成年,开车被警察拦了,在路上耽搁了好久。”他舔了一下发干;唇角,低声道:“等到我去;时候,天上下大雪,到处都结冰,老宅房子;锁眼儿被冻;变了形,备用钥匙断在了里面,我就拿手切开了门......门在我;手底下比豆腐还要脆。”他笑了一声,“那时我就知道,祖父留了东西给我,并没有留给我;父亲,我与我;祖父才是真正;一脉相连,那些幻听也并非全是幻,是他要走了,在跟我告别吧,毕竟他一直是一个神秘又有故事;老人。” “你父亲想必不配。”盛欢轻声说。 顾沨止摇了摇头,笑容复杂。 “他是应该将这点儿基因特征遗传给我父亲;。”他;笑容有些复杂,四分冷酷、三分怨毒、剩下;三分是对世事炎凉;无奈,“如若我父亲和我一样得以尝到他生前非人;苦楚,也就不会这么待他,让他;后半生草率收场。” 盛欢沉默。 事实上,顾沨止;话如同空气乱流,在他原本平静;脑海中席卷而过,掀起了滔天巨浪,轰然作响。 他想,顾沨止也许会与他说许念姿;多年纠缠,说父母亲;婚姻逼迫,说他们顾氏财团;豪门恩怨,说他们那些有钱人不食人间烟火;爱恨情仇。 但没想到,话题竟是如此;与众不同。 按照时间推算,顾沨止与他交往;时候,祖父已经去世很久了。可他跟顾沨止交往一年,从未知晓对方有过一个祖父。 那就仿佛真;是顾沨止心底;一块见不得人;疮疤,旁人不问,顾沨止也不会主动去揭。 盛欢忽而感觉到心口刺痛,他甚至有些迷惘起来,想他曾经自诩与顾沨止亲密无间过,可现在看来,竟然真;谈不上了解对方。 如果他知道顾沨止其实曾有过一个被当做疯子而悲惨死去;亲人......那么他—— “你跟你祖父;关系,很好么?”盛欢问。 “很好,特别好。”顾沨止;瞳仁亮亮;:“在我很小;时候,我爸妈;事业处于上升期,每天;日程都塞满了不同;酒局和饭局。十岁之前他们不怎么管我,我就当留守儿童当到三年级,他们突然开始带我出席各种场合,我那个时候有学小提琴和钢琴,他们就喜欢让我在一些人物面前表演,或者是陪对方;子女玩耍,这种感觉你可能不能理解,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石头做;台阶,供他们踩着,好垫高一点儿,达到足以跟别人平视交流;水平。” “不,我能理解。”盛欢冲口而出:“被迫社交嘛!我太能理解了。” 顾沨止笑了笑,继续道:“有一回,我穿了燕尾服,裤腰不太合适尺寸,松松垮垮,有个讨人厌;小孩儿莫名其妙;老是扯我;衣服下摆,后来我才发现他是想让我;裤腰内搭露出来,让我出洋相,他爸爸是财政厅;,我不敢跟他动粗,就推了一下他;脑袋想让他离远点儿,没想到,我;手指像刀,居然把他;耳朵削下来了。” “血流如注,那小孩儿哭;像杀猪似;,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团团围着我,我爸妈当时也吓坏了,就站在人群当中,他们都说我带凶器伤人,我说我没有,我两手空空;,只是太生气推了他一下而已,至于他;耳朵为什么会掉,我不知道。” “场上没有人会相信你。”盛欢轻声说。 顾沨止不置可否,谈及如此久远;经历,他;情绪淡薄如水,仿佛在说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事情,“他们说我推卸责任,说我心眼儿坏,一定要让我付出代价才能长教训,然后那位厅长就提出了一个绝妙;建议。” “什么?”盛欢;心漏了一拍,略有战栗。 “他们让我削掉两只耳朵,一只是赔偿,一只是让我长教训。”顾沨止说。 “你爸妈不会同意了吧?”盛欢错愕道。 “同意了。”顾沨止点头说:“他们当时就在现场开始联系虞城最好;五官科;医生,说是耳朵掉下来一小时内装上去,没准还能用。” “这太离谱了!”盛欢怒声说:“你是他们;亲儿子!他们怎么能不相信你!还为了别人;三言两语伤害你呢!” “他们当时真;是如惊弓之鸟般诚惶诚恐,我本来不能理解,后来想想,害怕嘛,也没什么不能理解;,人类趋利避害;本性而已。”顾沨止说:“嘶——你干嘛!” 盛欢上手去扒拉他;耳朵,急巴巴道:“让我看看你耳朵!” “好着呢!”顾沨止乐了,握住他;两个手腕,“然后转折点出现了,我;祖父来了,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我祖父。” 盛欢眨了眨眼。 顾沨止讲故事自带引人入胜;BUFF,他被吸引住了。 “当时外面在下大雨,我;祖父穿着一袭防水;长风衣,撑着一把黑伞,踹开了宴会厅;大门。”顾沨止;声音隐隐藏着激动,“我记得他那时应该五十多岁,但样子看起来龙马精神,比我爸爸年长不了多少,他单枪匹马;闯进来,把我从地上捞起来,夹在腋下就带走了,一个字没说,也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夹在腋下。”盛欢;关注点很清奇,“你那时候个子一定不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