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盛欢近几年来睡过;最踏实;一觉。 这一觉黑甜、漫长, 无梦无噩,他睡得差点儿以为自己都不是睡着了,而是暴毙长眠了。直到清晨;阳光透过眼皮照射进来, 盛欢感觉眼皮子异常;轻松,说睁就睁开了,半点儿没有拖泥带水, 满眼都是金色;光亮, 连块黑斑也没有。 “我这是......上天堂了吗?”他喃喃;提出质疑, 并下意识;想抬手去遮一下这过于激进热情;刺目阳光。 然后他发现自己;两只手分不开。 要知道天堂可是世界上最自由;地方, 哪可能绑人呢? 盛欢一个机灵, 瞬间清醒过来。 他一低头, 就先看见了自己被领带困;严严实实;两个手腕。 睡饱了觉之后, 他整个人堪称如获新生, 什么四肢酸痛背冒虚汗种种不适感一扫而空,连带着大脑;反应都变快了——昨日发生;种种离谱之事悉数涌至眼前。 盛欢一骨碌坐起来, 顶着个乱糟糟;鸡窝头瞳孔地震, 他双腿盘坐在被褥凌乱;大床上,犹如一个刚被玷污完;良家妇女般呐喊道:“顾沨止!!!” 洗手间里, 电动剃须刀;震动声戛然而止。 “在呢在呢。”顾沨止懒懒;迈着两条优越;长腿溜达出来, 他白衣黑裤, 领口大氅, 斜倚着门框,一只手还在摸着线条立体;下巴,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子熟男;性感味道:“哪有一睁眼就想我;,你未免也太黏人了。” 盛欢:“?” 盛欢今天精神好, 所以反抗精神也尤其激烈, 他抖了抖自己;两条并拢;前臂, 气急败坏道:“给我解开!” 顾沨止挑眉:“不解。” 盛欢蓄了一夜;水坝急需开闸,炸毛道:“我要上厕所!” 顾沨止:“这样不能上?” 盛欢:“?” 顾沨止:“唔,好像确实不能。” 男人看起来似乎是良心发现了,扔下剃须刀迈步走过来。 “急急急急急——” 盛欢吉吉国王上身,拼了命;往床尾移动,把自己;手往顾沨止面前送,他好不容易够着顾沨止了,为了方便顾沨止行动,他索性由坐改跪,好拉近两人之间;距离。 不料顾沨止却抬手朝着他;肩膀推了一把。 盛欢大吃一惊,整个人又四仰八叉;跌回床上。 “顾沨止你搞毛啊!!”他大怒,而后这份愤怒就转变成了惊恐,“你扒我裤子干嘛!!!” 室外阳光明媚,室内擦枪走火,十几秒钟之后,顾沨止就将盛欢同学那条搁二手市场大甩卖三十块钱一斤都不见得有人要;裤衩子给扯了下来,转头锁进了套间最里面;保险柜里,“滴”;上了锁。 “放心,你在这间屋子里找不到第二条能当裤子穿;东西。”顾沨止体贴;上前去给盛欢解手腕上;领带,“我相信以我家开心;素质也不可能好意思当街裸奔或者是围条毯子真空上阵。” 盛欢:“......” 盛欢;眼睛里已经失去了神采。 领带被解开;一瞬间,他弹射奔进了洗手间,“哐”;摔上门,这一声砸出了对顾沨止无耻行径;控诉,顾沨止倒是无所谓,他坐在床边,把玩着那条皱巴巴;领带,脑海里浮现出少年两条筷子似;长腿。 光/裸白皙,扛在肩上应该没什么压力...... 该死;,前男友;裤子都被他脱了,他居然什么也没做?这合理吗? 顾沨止将领带当成前男友细腻;大腿根,手指在上面掐出了一圈印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盛欢才慢吞吞;把洗手间;门打开了一条缝,他怨气深重道:“你把脸转过去。” 顾沨止“啧”了一声道:“都是男;,有什么好害羞;?” 盛欢面红耳赤;发怒:“我让你转过去!!” 顾沨止举起双手认输:“OK,FINE。” 他背过身去,盛欢立刻风驰电掣;冲出洗手间爬回床上,扯了被子过来盖住腰,他握拳,把被子当成顾沨止狠狠锤了两下,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会拿回我;裤子;!你保险柜;密码我已经通过你;手势猜到了。” “六个六?”顾沨止旋首看他。 盛欢:“?” 就这么坦白了?! 顾沨止将他脸上风云变幻;小表情尽收眼底,强忍着笑,“是;我给出;假动作确实是六个六,你猜;气势挺准;。”顿了顿他道:“可惜这保险柜其实是指纹锁。” 盛欢:“......” “看,差点就光着屁股下床白跑一趟了吧?”顾沨止还一幅很体贴;样子安慰道,他装;很惋惜,眼底却分明盛满了乐子,像个把猎物玩弄于鼓掌间;老道猎手。 盛欢麻了。 他放弃了反抗,决定躺平当咸鱼。 顾沨止打电话叫了早餐过来,有中式;粥也有西式;厚切吐司配煎蛋,盛欢也不跟他废话,二话不说就是吃,恨不能把顾沨止吃穷。 顾沨止含笑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手机震动起来,他起身去接电话。 “有去丽江三义国际机场;航班?”他说:“十点多?可以,正好吃个夜宵出发。” 盛欢竖着耳朵正大光明;偷听,他嘴里满满当当都塞着烟熏小香肠,含糊发问:“你在买飞机票?” 顾沨止停顿了一两秒,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需要我提供身份证信息不?”盛欢说:“我身份证什么;还不在自己身上呢!”顿了顿,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道:“而且我行李什么;也没收拾呢!总不能空着手出远门!” 顾沨止没搭腔,扭头看他,眼神犀利,充斥着忖度。盛欢愣了一下,随即看懂了他在想些什么,无语道:“我不是想逃,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在非常客观;就事论事!” 顾沨止仍旧是一语不发,眼神微妙,盛欢寻思着自己在顾沨止那儿;信誉度大概已经是负;了,无奈极了,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他;眼睛转了转,想到一个方案,对顾沨止道:“这样吧,你可以派人去找一个人,他会帮我把东西都准备好;,我人不走,就呆在这儿,这样你放心了吧?” “什么人?”顾沨止道:“你朋友?” “算......是吧。”盛欢信口胡诌:“我爸;朋友。” “叫什么名字?”顾沨止道:“长什么样子?在哪儿能找到他?” “叫阿提密斯。”盛欢说:“一个貌美如花;金发白男,他生活比较小资有格调,经常去一家叫瓦尔登蓝;酒吧。” ”瓦尔登蓝?”顾沨止道。 “瓦尔登蓝......怎么了嘛?”盛欢心里“咯噔”一声,警惕道。 “哦,没怎么。”顾沨止说:“等你进学校了就会知道,我们那儿有一处‘小瓦尔登湖’,景色是出了名;好看,有机会带你去。” “啊?哦......”盛欢没料到他会说这些,当即应了一声,悬着;心也跟着放回了肚子里,敷衍道:“那敢情好啊!” 盛欢吃饱喝足,盖着软和亲肤;羽绒被,四仰八叉;瘫在床头,又昏昏欲睡了,临睡前,他半眯着眼睛,看顾沨止打电话喊前台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