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假思索地推开门,往里面走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这一路跑来,是遇到过几扇门,但那些门都是敞开的,完全不用推。 那她刚刚推开的是哪扇门? 苏嫱的鸡皮疙瘩瞬间门冒了出来,她跌跌撞撞地往四周寻摸,细白的手指摸到一块冰凉顺滑的木料。 不止是一块木料,更像是一个大木盒,但什么木盒能和她一样高? 蹭。 细微的声响打断了她的疑虑,屋子里的蜡烛不点自燃,照亮了局部角落。 苏嫱这才看清整个房间门的全貌——四四方方的空间门,正前方摆着一张供台,两根红色的蜡烛就点在台上,它们燃起来的光亮,将供台前方摆着的黑漆棺材照得一清二楚。 棺材! 她刚才摸到的大木盒,其实是一具棺材! 苏嫱猛地捂住嘴,后退了好几步,竭力将尖叫声压在喉咙里。 为什么这里会有棺材? 难道是她误入了什么禁地......对,她一定是跟着黑猫跑进庄园的禁地了!那位旗袍美人明明说过,让她不要乱跑。 可为什么褚先生的家里会有棺材?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必须赶快跑出去。 苏嫱转身欲走,谁料红烛闪烁几下,很快就又熄灭了。 更可怕地是,在烛光熄灭的同时,棺材的内部传来几声抓挠,在寂静的房间门里显得异常刺耳。 滋......呲...... 像是有人被困在棺材里,正在用指甲抓棺材板,试图从里面爬出来。 这一瞬间门,苏嫱的大脑里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 比如棺材里困着一具尸体,它闻到了活人的气息,正准备 爬上来将她咬死; 再比如棺材里困着上一个来这个庄园的客人,她被绑住双手双脚,扔进棺材里自生自灭。而她,就是撞破这一切的下一个受害者...... 苏嫱恐惧极了,不停地后退,试图远离那个正在发出诡异声响的棺材。 她以为自己已经退到了门边,可下一秒后背却狠狠地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谁!” 苏嫱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她的惊惧不由自主地通过音调传达出来,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难道是棺材里的“人”跑出来了? 无数恐怖片画面涌入脑海,直到一双手抚上她的脸颊,碗边戴着的冰凉珠子轻轻地拍打在她的腮边,有几颗甚至擦过她的唇,幽淡的檀香更是直接钻入鼻翼间门。 苏嫱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是被刚才的一幕幕给吓出来的,而那只手正温柔地将它们擦拭干净。 苏嫱愣了几秒,猛地抓住那只骨感修长的手。 是温热的! “你、你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头顶传来一道轻微的笑声,带着男人独有的浑厚音质。 对方并没有开口,而是放开她,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黑暗里,一切恐惧都被放到最大,苏嫱本能地依赖这个唯一出现的活人。 “别丢下我......” 她伸出手,原本是想要抓住男人的衣角,结果却揪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几根手指。 年轻女孩的手白皙又纤长,但与男性的手掌对比起来,又显得过于娇小,轻轻一握就能捏在手心里。 但男人没动。 他任由女孩抓住自己的手指,既没有甩脱,也没有顺势牵住她,而是继续往前走。 苏嫱不知道他要去哪,只能凭着感觉磕磕绊绊地跟着他,紧紧地攥着那几根手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是这里的人吗?” 没人回答她,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细微的吹气声。 橘红色的火星突然亮起,苏嫱看着那点火星靠近了蜡烛,几秒后将其点燃。 烛光又亮了起来。 她也终于看清了身侧的男人模样——他穿着一身黑缎立领长衫,上面隐约能看到几处金色暗纹,斜襟的位置也坠着玉石,拿着火折子的手腕上还缠着一串檀木手串。 看起来就十分地矜贵。 有那么一瞬间门,苏嫱觉得自己站在这个庄园里, 才是最突兀的存在。 男人单手将火折子重新盖上,低头垂眸,看向自己依旧被握紧的几根手指。 “对不起!”苏嫱飞快地松开,“我是不小心闯进这里的,不是有意要乱跑!” “没关系。” 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甚至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律,仿佛悠久的古音。 苏嫱看见他转过身,正面对上他的脸。 因着垂首的缘故,浓密的黑发半遮住那双狭长的眼眸,眉眼间门透漏出一股淡漠与冷峻,但在触及面前的年轻女孩后,又有些微微地柔和。 从来没人能将短发和长衫融合得这么好,这么有古韵,就仿佛这个人真的是从棺材里坐起来的千年尸体......苏嫱猛地甩头,将脑子里那些离谱的猜测全部甩掉。 这样想太不礼貌了! 她强迫自己忽略不远处的那具棺材,抬头飞快地看了男人一眼。 看不出年龄,但他的身上有股岁月沉淀的气质,看起来内敛持重,甚至带着些许不可逾越的沉稳。 苏嫱猜测他应该有三十多岁,于是低声询问:“叔叔,您知道该怎么走出这里吗?” “叔叔?”男人古怪地重复了这两个字眼,片刻后笑了一声,“叫叔叔也行。” 他抬起手,搭在棺材上,骨节都泛着冷白。 “出来吧。”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