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给他安排了住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宋玉慈揉揉眉心:“田卓识字,他只要随便拿父亲几封不要紧的书信交给他的主子,他背后那人就能想法子模仿父亲的笔迹,伪造几封勾结反贼的书信来。”
不知道他背后那人究竟给了田卓什么好处,又或者说,田卓从一开始就心思不纯。
田卓是在父亲家中服侍了多年的老奴,那几封书信上的字迹又足以以假乱真,如今就算父亲怎么替自己辩白,恐怕官家也不会相信。
“阿慈,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万一叫人发现了,官家可是要赐罪的。”宋安承忧心道。
眼看着时辰不多了,宋玉慈也不再久留,只抓着父亲的手说:“这段时间父亲且安心等着,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宋安承却摇摇头;“你一个女儿家,哪里来的这种本事。我只盼到时官家将我下狱,不要牵连了你就好。”
宋玉慈的语气斩钉截铁:“我肯定能想到办法。”
宋安承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宋玉慈摆摆手,示意她准备离开。
他只好再次长叹一口气:“那你万分保重。”
宋玉慈点点头,拉开书房的门溜了出去。
萧云策托驿使送了信回来。
他在信中说已知悉到宋安承的事,让宋玉慈切莫心急,两日后他回府与她一同想办法。
宋玉慈匆匆将信件折好,正发愁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名。
第二日向公婆请过早安后,宋玉慈假称身体不适,转头拉了商枝在屋里低声吩咐:“去替我拿套丫鬟的衣裳来,咱们出府一趟。”
商枝神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娘子要去哪里?”
她忧心宋玉慈还要冒险去宋府,心里慌乱不已。
“昨夜我思前想后一晚上,如今怕是只有他能救父亲了。”
精致典雅的屋内,香炉里点着檀香,烟气氤氲而上,金丝纱帐层层叠叠,将屋子的里外隔开。
里间的案几前站了个白衣男子,衣服上用银线修者展翅的白鹤,栩栩如生,衬得男子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他拿着毛笔,正在临摹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下笔缓慢,神色悠然。
他懒懒抬眼,对着纱帘后的人道:“靖北侯世子妃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宋玉慈也不跟他客套,掀开纱帘走了进来:“玉慈有事求王爷。”
眼前的男子是大晟的七皇子李玄望,年过弱冠,才学武略样样精通,可惜晚生了几年,没能当上太子,只被封作璟王。
再次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容,玉慈恍惚了一瞬。
此人是她前世爱之深却求不得的珍宝,哪怕嫁做人妇她也惦记着璟王,谁料她深陷囹圄时,此人却高高挂起,只作壁上观。
宋玉慈深吸一口气,如今重活一世,她已幡然醒悟,再不想与这薄情寡义的人有所牵连。
听了宋玉慈的话,李玄望放下手中的毛笔,打量起眼前丫鬟打扮的女子。
他与这丫头相识已久,从前她总爱缠着自己,女儿家的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人,他刚好利用这一点,将宋尚书收入麾下。
“宋尚书一事已经交给京兆尹处理,夫人只需等京兆尹查清不就好了?”他的声音懒懒,颇有赶客的意思。
“京兆尹乃太子的人,太子殿下素来与父亲不对付,京兆尹摆明了要一拖再拖,让父亲不能参与朝政。”宋玉慈话音刚落,李玄望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都说女子整日待在深闺里足不出户,只知道插花点茶,宋玉慈居然了解如今朝堂上分为太子与璟王两个党派,自己着实不能小瞧了她。
“夫人对朝政倒是了如指掌。”李玄望一双瑞凤眼半眯,眸中意味不明。
宋玉慈暗自攥紧了袖口:“父亲膝下无男儿,朝政偶遇郁结之事,玉慈常与父亲闲谈几句以排遣,这才有所了解。”
“很好,”李玄望将双手背在身后,从书案后踱出来,“夫人不去求你的夫君,为何跑来找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