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笔稿费,给她买了上次两个人逛街时她很喜欢却舍不得付钱的裙子。
但,他们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条线,走着不同的人生轨迹。如果幸运一点,这两条线或许会越靠越近,可是命运向来不讲道理。
常年泡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周旋在精明市侩名利场的李蔷诗,有她的强势和俗气,并且没有缓和的趋势。而常年待在校园这座象牙塔,沉浸在诗词歌赋中的舒宪仁,有他的天真和傻气,也没有缓和的趋势。
常年聚少离多,这些矛盾都可以忽略不计。
一旦结婚后,就会迎来真正的考验。
可惜,两人都没能顺利地从这场考验里胜出,从此成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
两人撕破脸的时候,李蔷诗仍然高傲得像只老鹰,
“你给我听好了,婚姻本身就是一场生意,我是投资人,你在这场生意里是受益者,你没有解除的权力。”
舒宪仁沉默地回到了李蔷诗工作的城市,在一所民办二本教起了书。
舒安知道他很孤独,她知道他们一家人都很孤独。
舒宪仁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李蔷诗除了工作之外,都在厨房。
大部分时候,这座房子里唯一发出的声音,就是李蔷诗训斥舒安的声音。
舒安刚到李蔷诗膝盖的时候,就会板着脸跟妈妈吵架,越长大她变得越来越安静。
亲戚围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总会满脸担忧地看着李蔷诗,说道,
“安安这孩子越来越像她爸了,可别到时候又养出一个白眼狼。”
舒安确实性格更像爸爸,骨子里的叛逆却和李蔷诗如出一辙。
在家里,舒安最喜欢舒宪仁的书房。她学会自己玩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书。因为这样既可以看到有意思的故事,又不用出去上无聊的奥数课,还不会受到妈妈的责骂,并且爸爸还会主动地,语气温柔地和她聊天。
那天,舒安在书房翻到那一沓古文字资料的时候,特别、特别地开心。
舒·小·安以远超同龄人的耐心,细致地将那一叠厚厚的资料翻了一遍,便开始用那线条圆润的古文字写日记。
最开始她写一句话常常要花上一个小时,实在找不到的字便用拼音替代。
对此,李蔷诗第二天就发现了,笑声朗朗地打击她,
“有本事你就写,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而令李蔷诗,舒宪仁两人意外的是,小小年纪的舒安一直坚持了下来。
从一开始找一个字要花上大半天,到写一段文只用一小时,从一开始只能记一句话,到能写下一个小小的文段,再到能记下一个完整的叙事。
李蔷诗没有阅读古文字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多翻资料的时间,索性就随她去了。
那一段时间,两母女的关系也因此平和了下来。
直到某天晚上,舒安打算写日记的时候,发现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不见了。
她原本以为只是自己不小心放到了其他地方,找了整整一个晚上,翻遍了家里的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等第二天一起床,她拉开抽屉,看见这个日记本原原本本地出现在抽屉里,连摆放的方式也一模一样。
这是她新买的笔记本,素色布纹,触感她特别喜欢,她才只写了一页。
等这天晚上,她打算补上日记,发现笔记本又又不见了。
李蔷诗正在阳台打着电话,激情澎湃地和对面客户推销着。
算了,舒安想。
第三天早上,她在抽屉看到了回来的笔记本。
到了晚上,笔记本,又双叒不见了。
舒·小·安真的生气了,她板着脸走到客厅,严肃地问李蔷诗,
“妈妈,”
李蔷诗正忙着回复工作消息,头都没抬,应道,
“干嘛?”
“你为什么要拿我的日记本!”
李蔷诗还在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谁拿你日记本了?”
“你又看不懂。”
这话说得李蔷诗不爽了,她“啪”得一下放下手机,
“哟,现在你们父子俩一起嫌弃我没文化了是吧。你老娘我好歹还初中毕业呢,你现在初中都还没读完。”
舒安不想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
“还我日记本。”
李蔷诗也生气了,她站起来,大声质问她。
“你什么意思,自己丢三落四的,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
舒·小·安头都不回地进房间去了。
李蔷诗气得拍她的门,
“舒安,你现在脾气大了是吧,你现在几个意思,敢对你·妈我甩脸色。给我开门。”
舒安没有开门。她的房间门就算从里面反锁,也是可以拿钥匙开的,她知道李蔷诗有钥匙。
等早上起来她拉开抽屉一看,日记本又原模原样地躺在里面。
这天,她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上学,就一直守在抽屉旁边。
李蔷诗拍她的门,她也没有回应。
拍第三次的时候,李蔷诗慌了,赶紧用钥匙开门,进来看到舒安安然无恙地坐在书桌上。
李蔷诗进来先摸她的额头,结果发现她面色正常,一点事也没有,气得她快炸了,她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舒安,你现在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这么大脾气!说了没拿就是没拿,你这是什么态度?!”
舒·小·安直接趴在书桌上不理她,
李蔷诗看到她趴下的动作,顿时又紧张起来,
“是不是不舒服?”
舒·小·安摇头。
“那你现在干嘛?学也不上,饭也不吃,啊?”
舒·小·安一声不吭地在抽屉边坐了一天,李蔷诗不放心地在她旁边陪了一天,给她喂水,喂吃的,舒·小·安一一摇头拒绝。
李蔷诗彻底没辙了,给好朋友发信息,
“有没有认识的靠谱一点的算命先生?”
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