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奇那笑道：“希望有了这本笔记，洛林能如虎添翼。”
“来来来，干一杯。”巴达举起手里的酒，示意碰杯。
吃完饭后，大家没再大张旗鼓出动，送洛林回浦曼普的也只有时故一人。
“我妈什么时候让你整理笔记的？”洛林随意问起话来，在这个青涩年纪，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有些不知所措。
旁边这人已经不同从前，他长大甚许，无论是面容还是身高。
“我高中毕业那天。”时故早已敛收起小时的调皮劲，一字一句都稳沉许多。
“你们好像都长大了，除了我。”洛林说，“等我上大学，你们都要工作了。”
“大学有四年。”
“好吧，那看我能不能有幸跟你们上同所大学。”洛林话里的“你们”不包括时故和沈筠，他俩高材生，洛林自知够不到这高度。
“加油。”
说话间，走到了单元楼九楼，时故目送洛林进入家门，洛林进去后还特意转身叮嘱道：“以后就不要去我学校了，如果要去，一个人就好。”
“知道了。”时故点点头。
后来是没再去，但洛林自那后的信息在学校被传开，经常有各年级的人跑来找洛林询问那天站在校门口的人消息，有威胁有恐吓有好言相说。
“今天时故成人礼，不来吗？”沈筠一两步走到洛林旁边。
洛林自然记得，但嘴犟不肯服软，“我作业太多。”
“作业？”沈筠轻松道，“没事，我们指导你写。”
洛林只想挂着死亡微笑，“哦，直接好人做到底不行？”
“那等下，我跟阿姨去说一声。”沈筠见招拆招故意道。
洛林连忙拦住，假惺惺微笑说：“别了，反正时间还早，也不差这一会。”
时故正好从后面过来，巴达在一旁庆贺道：“以后可就是咱们忒尔缇的神使了。”
时故对巴达的举措是司空见惯，“以后还承蒙关照。”
“客气客气，咱俩好说。”
会堂出来，山岩上的神殿点亮里里外外的灯，一片明亮，凛冽的寒风呼啸刮过耳际，蜿蜒的河流结了层薄冰。
洛林搓搓手揣进口袋，缩紧脖领口，瑟缩道：“冬天总是少了点生机。”
“也不一定。”沈筠小步往前走，“冬天过节你可最爱放烟花。”
“除了烟花。”洛林顺势改口。
沈筠转身看了眼时故，“时故，你烟花要不现在就放？”
“嗯。”时故发送消息，两秒不到，一声声“嘭”响直灌入耳。
嘭！嘭！嘭！
……
平地上到处分散摆着烟花，在同一瞬间，直冲云霄，伴着嘹亮的炸响，绚丽的红色火花在空中绽放，火焰如雨点般坠落。
洛林仰头注望，仿似观看一场盛大的流星下坠，随着最后一声长长“嘶”声，一颗巨大的烟花绽放于空，一串串银色的火花发出清脆“啪啪”声，在最后一刻灼烧尽周围的黑暗。
“纷纷灿烂如星陨，赫赫喧豗似火攻。”沈筠感叹道。
洛林自觉收起即将脱口而出的赞叹词，在文化人面前，她选择做个沉默的观众。
四起的喧囔在烟花落尽时依旧，众人情不自禁发出感概，努奇那祝福道：“时故，生日快乐。”
时故：“谢谢。”
离开会堂向不远处高大的石楼建筑去，那里面早早准备好宴席，供人享用。大人长辈数桌，时故为主的同龄人一桌。
每张宴客桌正上方的天花板，悬着一盏几何图案的吊灯，昏黄灯光下，年轻人陆陆续续入桌，在几张熟悉面孔里还多了几个眼生面容，洛林默契递过眼神，结果发现大家都是一脸不识。
忒尔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居民分散，邻近一块的自然熟稔些，突然被这么凑到一桌，气氛很难不微妙起来。
最后是怎么结束的，洛林不记得，就记得无趣尴尬到她可以抠出一座城堡，作为宴席的主角，洛林还是没忘记道句“生日快乐”。
主角看出洛林的别扭，谢过后，浅然笑道：“就当在我这彩个排，等你成人那天好知道怎么安排。”
洛林这话是死记在脑袋里，高考结束后第四天是她的成人礼，没有任何宴席之说，她只邀请了几位好友一起。结果格赞、努奇那毕业答辩回不来；时间赶在星期五，工作人沈筠走不开；巴达因为在新世界起了暴力冲突被新世界管理局关进小黑屋禁闭三天。
就在时故带上礼物来给洛林庆生时，巴达正火冒三丈在小黑屋大吵大闹，投诉复乐园没有仁爱之心，不以慈悲为怀。
洛林是后来才得知一切，听到消息时笑到肚子疼，但眼下，她直直盯着桌上的蛋糕，瞅了眼对面的时故，和左右两边的父母。
“闺女，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洛天明递给乌亚一眼神，“心意你也都收到了。”
“时故不是来了吗？”乌亚温柔笑道。
“嗯。”洛林不失落是假，“切蛋糕吧。”
她跳过许愿环节，没有心思，也没有兴奋劲，寡淡的生日就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中进行着。
“时故，上大学有没有谈个朋友？”洛天明说，“你长得像你舅舅，都是一表人材，应该受不少姑娘喜欢。”
时故摆了摆头，“没有。”
“也不急，反正还年轻。”洛天明说着转头看向自家闺女，发现还是无精打采，提议道，“——要不你俩一起出去玩，在家也是坐，外面肯定是好玩点。我跟你妈跟不上你们年轻人，就不去了。”
乌亚聊表赞同：“可以啊，一起出去多好。”
洛林被友人戳伤得有点严重，不抱希望道：“说不定时故等会也有事。”
“我没事。”时故一本正经说，一双绿眸像盛着一泓清泉，透着丝丝温存。
“那好，你俩去玩吧。”洛天明看起来比闺女还欢快。
洛林心不在焉“哦”了声，起身出门，“去哪玩？”
一眼看不到边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