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被看上,取名“地渊”。
地渊,冠以己名。
他是大地的奴隶。
他卑微不堪,心中竟敢升起想染指纯洁仙女的心思。
初时,他惶恐,自罚求散去不该有的心思。
软鞭上的刺每每落下钩挂着变身成凡人的皮肉,浸透在刺钩上的毒渗进皮肤,一点一点麻痹神经,疼痛席卷全身。
奴隶亵渎主子,该以魂碎自罚。
灯光下,墨紫色的眼眸散发着妖冶的幽光,地渊的右手轻轻包裹住大地的手掌。
他的主子,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地上仙,力量衰退到如此,连小小的昏睡术法没有一点察觉。
“跟我走,小鬼。”
曾经,也是这只手伸向地渊,它的主人眼神带着坦然,毫无已经看得麻木的嫌弃。
“主子。”他唤着沉睡的她,扶着她的手背将手掌贴在自己的脸庞,感受着来自她手中迷恋的温度,眼中露出满足。
只要这样就好了,永远看着自己,身边永远只有自己。
地渊所求的只有如此。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
大地沉睡的半个时辰的时间,地渊一直坐在大地的身侧。
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大地看到了地渊,他正用丝线缝补着上次大地和黑夜打架扯破的衣裳
五彩的丝线在他手中整个灵活起来,和自己一时兴起,学习的僵硬动作一点都不相同。
大地记得那时气不过和黑夜打赌,出大价钱买了一堆云织线,让地渊教自己,结果只学习了三天,就因教得太难,被迫放弃。
大地不愿输给黑夜,自己又继续摸索着织了一条坑坑洼洼,许多线条的围巾。
看着自己织好的成品,大地心中纠结片刻,实在没脸拿给黑夜看,遭她嘲笑,顺手送给了地渊。
而现在这条大地自己都嫌弃的围巾就围在地渊的脖颈,和地渊周身的气质有些违和。
大地的关注点并不在此上,她看见了围巾上沾着一根黑色的发丝,发丝上有她熟悉的气息,“你今天出去了?”
“去白日仙女家里取了缝补榴凤裙的云织线。”
大地看见线筐中装着一打新的青色云织线,记起上次地渊对自己说过,青色云织线用完了。
心中的异样烟消云散,大地继续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她不喜欢地渊再和黑夜扯上关系,毕竟救赎自己走出魔窟的前主子,是一个很敏感的关系。
大地讨厌背叛。
地渊是她抢过来的,她从没有问过地渊是否愿意的想法,现在,大地都不能确定地渊对黑夜还抱有忠诚的想法,留一颗炸弹在身边,是一向霸道的她做过最大胆的决定。
“地渊。”闭上的黄眸重新睁开,眼中不服气,话语中带着赌气,“你是我抢过来的奴隶,我是你唯一的主子。”
越想越气,黑夜算什么?
地渊握着针线的手停止,手中衣上破缺的黄色云纹已缝补得七七八八,他转头,对上盯着自己的视线,里面有对他的霸道,“是,您永远是地渊的主子。”话出口的那一刻,地渊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疯狂的爱意顺着打开的一点缺口肆意疯长。
“地渊,你的手。”
地渊低头,针尖不知什么时候扎进他指尖的皮肤,周围渗出血珠,黑色闯进了他的视线,震的他心口发麻,捣碎他所有的心思。
黑色的血液是仙神族厌恶的魔族才会有的象征。
他们是被神主诅咒的存在,生长在深渊,永无光明,身体里留着肮脏的血液,死后化作荆棘,变成困住同族的枷锁。
“主……子……”
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相处的一千多年时间,他小心翼翼地不想让这身体中肮脏的血液出现,玷污主子的视线。
主子的眼神会是什么样的?
厌恶?
厌弃?
他会被抛弃吗?
自我厌弃的情绪完美隐藏在平静的面具,只有眼眸流露出一丝乞求。
暖黄的法术光芒融入指尖的伤口,原本躺着的身影坐了起来,捏着地渊的手指左右观看,见肌肤完好如初,才又放心地躺下,开口嘱咐:“小心一点,如果累了就回房间休息。”
神仙虽不用睡觉,但大地觉得,睡觉是恢复完美状态的最好方式。
身为仙女中的大姐,她是性子最懒散的一位仙女,坚持着一日两觉的习惯,反倒地渊,跟着她这个主子,勤劳地过了头,几乎不见休息。
“今日不用再做什么,我命令你上床休息。”
明明是想要关心,性子使然,大地说出口的话带着不可违逆的气势。
和大地相处一千多年,地渊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身后被仙法治愈的手指勾了勾,维持着面部的冷静,偷瞧了故作严肃的大地几眼,低眉:“是,主子。”
主子的命令,身为一名合格的奴隶,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该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