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城这一路,他们是坐的马车。心语本想练习骑术,下次出门就不需要求人带,可惜可能是太劳累,又或是清早在山林中沾了雾气然后又吹了冷风,她病倒了。恶寒发热,是风寒之证。
公子樗本想把行程延后一天,可心语坚持服药后马上出发。
“这点小风寒难得了我?”
此话一出,无人敢阻。
果然,药后盖上毯子,又躲在公子樗怀中取暖,不用半个时辰便出了一身汗。汗出热退,马上精神起来。
“公子,我想起一件事。”病来得快去得也快。马车上,心语把毯子放好,坐到公子樗对面说。
“嗯?”
“遇到公子前,有一位巫医故意接近我,还想看那小木箱。记得白家三位公子也是受巫师蛊惑才不约而同给白相国送人参汤,不知此两事是否有关联?”
“巫……医?”公子樗低头细细品味二字。巫、医、木箱,事件的三个关键点竟集合于同一人身上,要说没关系,谁信。
“还有,正是遇到他之后,我便在心府遇袭,那人也是为了木箱而来。”
“竟是同一天?”公子樗略作思考后,问:“可认得那巫医?会是当晚袭击你的人吗?”
心语摇头:“绝对不是同一人。那巫医我是认得,他说他叫初一。”
“要找人,单是知道一个不知真假的名字可不够。”
“公子是要考我吗?”心语嘻嘻一笑:“这还不简单,既然他是主动接近我,还想要木箱,只要我出现,他自然会来找到我了。”
公子樗面露赞许之意,他喜欢聪明人,只会谈风花雪月的女子见太多了,能跟他心意相通的,确实难得。
“对了,以后但凡有人问起你的来历,你只管说是公子府的人,万一再深究,你就答是飞龙将军的养子,父亲曾是其麾下将士,一次战事中为保护将军阵亡,早前受飞龙将军举荐,才到王城跟我办事。”
“知道!”心语感激地用力点头,“多谢公子。”
公子樗扯扯嘴角算是笑了笑,能做的都做了,但这门面功夫只能应付些闲人,对于有心人,恐怕不能瞒骗过去。
“喝点水。”见心语面颊绯红,怕又开始发热,公子樗细心递来一壶水。
心语接过一口气喝了半壶,然后拿起另一壶水,道:“戚总管赶车辛苦,我去给他添水。”
“你……似乎很关心戚光?”
“啊?”心语露出不解的眼神,回答道:“当然了,戚总管又不是外人,他是公子最好的朋友。”
三人也没心思游山玩水,都想尽快回王城,于是公子樗与戚光轮流赶车。心语大部分时间和公子樗在一起,不时会找戚光说说话,她害怕寂寞,所以不愿意留下任何人孤单一个,即便戚光三番四次告诉她,他并不觉得闷。
这一晚,三人没有住客栈,吃过晚饭,换了匹拉车的马便又启程。
心语在马车内睡觉,戚光终于有机会跟公子樗单独相处,两人终于可以好好聊一聊。
“戚光,多谢你。”确认心语熟睡后,公子樗坐到赶车的戚光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戚光心领神会,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两人间不言而喻的默契。
“区区一万兵马竟也敢来犯我边境,此事恐怕并不简单。”公子樗感叹道。
“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人一万正是倍于我们,借助瘴气丛林分散兵力不正是常理?”戚光一边赶车,一边回答。
“做法自然高明,但说到底不过是南蛮小国,即便是赢了此战,然后呢?就不怕我大周兴兵讨伐?”
“飞龙将军有伤在身,要讨伐,只能是公子你亲自领兵了。”
“确实如此……”公子樗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似乎有人想要把他调离王城。如果那人真正的目的是需要他不在王城才能实现的话……
“公子觉得为难?”
公子樗不置可否。
“莫怪我多言,有些话戚光不能不说。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影响到判断,妨碍正事。”
“你指吾言?”公子樗微微一怔,飞龙将军已把山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戚光知道吾言是女子,但他没想到此事会扯上她。
“公子为了保护吾姑娘宁可让戚光留下,自我们相识以来,是第一次没有一起出征。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戚光本来想把自己曾想杀掉吾言一事说出来,可说出来公子樗有了防范,以后再动杀机便无从下手了。
“但此次得胜,吾言功不可没。你不认为把你留下反倒成为关键一着?”
“可我们的到来并非在公子的计划之内。”
“是吾言坚持跟来。也就是说,无需刻意安排,她凭着自己的本意自然能相助于我。”
戚光勒停马车,转身面向公子樗,只道出四个字:“红颜祸水。”
公子樗眉头一皱,盯着戚光反问道:“你觉得吾言为人如何?”
“呃……吾姑娘无疑是位好姑娘,性情率真可爱,聪明勇敢,懂得为人设想,医术更是高明让人震惊。作为一名女子,能有如此魄力,戚光实在佩服。”
“那长相呢?”
“这个……”戚光犹豫片刻才道:“吾姑娘长相可爱漂亮,很讨人喜欢,但也称不上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即便如此,你还觉得一直男子装扮的她是红颜,是祸水?”
戚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公子樗毕竟是公子樗,他应该对他充满信心才对,怎么会忌惮区区一位小姑娘,甚至还想取她性命?以公子樗挑人的眼光,要比自己高明不止百倍。
“属下明白。”戚光终于放下心头大石,挥动马鞭正要赶马驱车,公子樗趁机握住马鞭,道:“换我来赶车,你去睡一会吧。”
“可是吾姑娘正在车内休息,似乎不太方便。”
公子樗不容分说夺过马鞭道:“别把她当姑娘看便是了。”
戚光见状也不多说,他确实也有些困倦,便站起来弓身钻进车厢。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清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