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梳妆。”
不一会儿,她便盛装在身,身形丰腴,眉梢温婉,也别有一番滋味,在仆从的簇拥下,款款走向书房。
晋王不是好色之人,他不常进后院,最常呆的地方就是书房,平时也是宿在这里。
温孺人曾经来过几次送过东西,却也只能遵守规矩,由着侍卫快步进去通传。
没过一会,侍卫便道:“孺人请回吧,殿下今日不见面。”
温孺人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对那还未进府的孺人,却是有了不喜之情。
书房侧间,屋里只少许点了烛,昏黄一片,中间放置的浴斛里,热气袅袅。
晋王退下衣物,端坐在浴斛中,不一会儿身上便泛起了红。
他微闭双眼,安静地泡着澡。
一双柔软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殿下,府里要进人了,奴婢要做些什么?”
晋王面色淡漠,睁开眼睛,“什么都不用做,她敢对我下药,还想让我对她礼遇不成?”
他忽然一怔,微微蹙眉,“怎么是你来伺候?”
宋瑜手一顿,便将手中澡豆放下。他到底与晋王从小相伴长大,胆子稍大一些,竟也有些气,“殿下,您到底怎么了?若是不喜奴婢伺候,把奴婢送回内侍省就是了。”
他是个奴婢,靠的就是揣测主子心思而做事,但是不知不觉中却已经摸不清晋王的心思了。自从出宫建府后,晋王在外很是抵触两人的碰触,便是私下对他也不像从前那般和善。就很莫名其妙,也不知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得对方这般不耐?
不让他在外行走也就算了,还不让他进后院伺候。宋明不过是个八品官,俸禄不高,全靠打赏果腹。他又是个阉人,也不能生儿育女,便也只想捞点金银,留着年老以后有个营生。
结果晋王脸色一天比一天冷,真是无法理解。
晋王脸色顿时骤变,他一出生便是金银养着,不耻承认于自己对低贱的宋明有了其他心思。尤其是那日两人的床事虽然是阴差阳错,但他到底是沉迷其中,事后更是不堪回想。
“你哪都不能去。”
晋王胸口起伏不定,他站起身来,厉声道:“是本王纵容你了是么?本王不过是最近心情不好,你就吵闹要回内侍省,怎么?威胁我。”
两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宋明比晋王还要大上五岁,因此尽管宋明是个阉人,但是身形骨架仍要比晋王更为高大一些,只是常年躬身,不曾显现罢了。
从前二人相处,晋王年纪较小,处处依赖于宋明,便显得宋明更为强势一些。只是这两年晋王身形渐长,又开始处理封邑政事,威严渐盛,便显出几分强盛。
主强,仆自然弱。
宋明下意识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晋王草草跨出浴斛,随手扯过帕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自个儿穿了衣物。
他越想越气,眼角都有些泛红,转身凑到宋明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除了晋王府,你哪都别想去。”
门被大力关上,可见是气得狠了。
晋王面色郁郁,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走去,刚把门关上,便听到一道男声,“怎么脸色这么差?”
他回头,却见自己的兄长端坐于一侧的卧榻上,面色少见的冷凝。
晋王遂从书房的柜底翻出一瓶酒,“阿兄来的正好,陪我喝两杯。”
景熙帝心情也是不好,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着喝了一杯又一杯。
晋王不知不觉喝多了,他脸色泛红,眼睛湿润,趴在案桌上哭诉,“阿兄,他想离开我!”
他素来自制端正,少有此番孩子脾气。
景熙帝手一顿,心中有些复杂,他喝了一口酒,嗓音有些沙哑,“晋王妃?”
晋王没听见,“是他陪我罚跪的时候,在祖宗祠堂发过誓,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
他大约还说了许多话,但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阿兄的安抚,“那就让她,一辈子都待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