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跑向仆户的马车,使着马车寻母亲的身影,她们正靠近我们来时的那辆马车,我下车跑去拉住母亲让她上仆户马车,母亲与她低语,我那时站着喘气,已出了一身急汗。
她们不如我矫健,我断后。
母亲上马车时,我抬手一挥,王叔驾着我们来时那辆马车往东一道去。
等母亲上了马车,我的手扶车轸将要借力而上,突然马行了几步,我一时不着摔落在地上。还未等我起身,马车车轮从我身侧碾过,我看见草地压出一个印子,顾不得身上的疼从地上爬起来,马车那时还不远,而我们来时坐的那辆马车,离我有二里远,它在往另一条道飞奔,那时我没有计量这些,而是追着眼前的马车跑。
我以为,车会停下来等我。
身后是愈来愈近的匪声,身前是仆户马车溅起的尘埃。
没有人等我。
腿伤的阵疼愈发明显,我才发觉自己扭了脚,又摔了一跤。
山上的地势多,摔下一个坡,离了道。
身上都是杂草,我顺着坡向下爬,在一个隐角趴着不动。
静下来哪里都疼,扭到的脚踝已经臃肿,大抵是摔倒的时候没有出声导致伤痛都闷在皮肉里。我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担忧有多多余,我离道路有几十米远,第一摔就离了道路就有几米远,最初的几米几乎是平直的后头又滚了十几米的陡坡。还未来得及庆幸春日的生机,乌云飘了过来,春日多雨。
春日雨,会让坡上的我失温。
望了望脚底的林子,我要往山下走。
等她们寻人来,恐要晚间,我这位置不上不下,晚间救我都救不得。我未顾得感慨自己是有幸还是无幸,挪着腿向山下去。
雨水冲刷着一切,最明亮的是电光,最洪亮的是光亮之后的破天雷声。